她就直接出了空间,脚步迈向厨房,手中紧握着那处理得干净利落的肥肠递了过去。
随后,细细地将爆炒肥肠的烹饪秘诀倾囊相授,每一个步骤,每一分火候,都讲述得详尽而生动。
谈及自己的饮食偏好,她不禁轻笑,说来也是奇怪,她这人儿,对那大块大块的纯肉总提不起太大的兴致,反倒是偏爱这些个内脏,它们自有一番独特的风味,让人回味无穷。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往昔,在夏府的那些日子,初来乍到,她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言行给母亲添上一丝烦恼,因此对于饮食,总是随遇而安,有什么便吃什么。
而后,世事变迁,渣爹离去,夏府易主为沈府,虽心中欢喜,却也因着种种琐事缠身,日复一日的忙碌几乎剥夺了她细细品味生活的机会,那些关于美食的小小愿望,也只好暂时搁置在一旁。
直至今日,这意外收获的整头野猪,自己竟已许久未曾品尝那令人魂牵梦绕的爆炒肥肠了。
夏音音离去后,唯余刘婶的目光中满是不解与好奇,微微侧头,以仅两人能闻的音量向古师傅询问道。
“古师傅,您说这郡主,是不是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雅趣?”
“如此精致的猪肉佳肴竟不动分毫,反而偏爱那些平日里无人问津的猪内脏?”
古师傅闻言,眼神中闪过一抹敬佩之色,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刘婶,你有所不知,郡主此举,实则是心系苍生之大爱。”
“她将那上等的猪肉悉数赠予了百姓,自己甘愿品尝这等粗粝之物。”
“如此高风亮节,实属难得,这位郡主,真乃世间少有的善人。”
刘婶望着夏音音的背影,眼眶微红,源自心底的感动与怜惜,全然是为了郡主的善良所触动。
然而,这一切美好之中,却藏着一个小误会。
夏音音手中紧握着沈乐昨夜置于案头的账本,决定细细核算这段时间以来,用于百姓口粮的每一笔开支,银钱如何流转,务必了然于胸。
这笔不菲的银两,本属于那文宣王的,它们即将被夏音音以另一种形式,重生于灾后的废墟之中,成为民众重建家园的希望之光,无疑是对那贪婪之心最无声却犀利的嘲讽。
自靖袁王黯然离场,夏音音本以为皇族间的暗流能暂时平息,给这片土地一丝喘息之机。
却不料,太子与文宣王,一前一后,仿佛约定好的一般,都将贪婪的目光投向了无辜的百姓,企图在民间搜刮民脂民膏,这岂是皇族应有的风范?
难道,真的到了无羊可薅,只能向黎民百姓伸手的地步了吗?
夏音音伏案细算,指尖轻拨间,半月的物资消长渐渐明晰。
终了,轻轻吐出一口长气,目光落在账册上那触目惊心的数字上——仅存十袋大米,犹如风中残烛,摇曳着不安的未来。
沉思片刻,心中已有计较,决定不再让这珍贵的粮食以散发的形式迅速消逝,转而改为分发熟食,既减缓了消耗的速度,也温暖了人心,更添了几分生存的希望。
若这最后的储备也耗尽,而京城的援手迟迟不至,又将如何是好?
或许是时候将那些静候于空间,原本作为未来希望之种的红薯与土豆,提前唤醒,化为饥馑中温暖的慰藉。
银钱之事,她早已胸有成竹,其中,万两白银化作了葱郁的树苗,而余下的三千两,则细水长流般融入了各项琐碎却不可或缺的开销之中,无论是杂七杂八的物料购置,还是雇佣勤劳双手的工钱,皆一一得以妥善安置。
至于库房深处那尚未动用的金银,蓄势待发,文宣王的财力依旧深不可测,足以支撑更多看似“败家”实则深谋远虑的举措。
夏音音轻扬唇角,满意之色溢于言表,心中暗自盘算着未来诸多用度之处,手头的银两充裕,无疑为她平添了几分从容不迫的底气。
她将账本细心收好,目光恰好捕捉到陆泽南归来的身影,时间悄然间已至享用午膳的温馨时刻。
“小南,看你这一番忙碌,真是辛苦了。”
夏音音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疼惜,随即话锋一转,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今日特别嘱咐古师傅烹制了几道前所未有的新菜式,定能让你大开眼界,味蕾尽享前所未有的美妙。”
陆泽南闻言,面上虽维持着一贯的沉稳,认真地回应道:“姐姐言重了,我所做的一切皆不及姐姐操劳万一。”
他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正,令夏音音怔地望着他,那副认真至极的模样,让她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莫非,我真的做错了?当初怎就放心地将我们家那个软糯可爱、笑容比春日暖阳还要明媚的小南,托付给了沈乐那个不苟言笑、冷峻如冰的女子?】
【瞧瞧现在,我的小南,竟也沾染了几分沈乐的气质,脸庞线条分明,眼神深邃,帅气得让人移不开眼。】
【可我的初衷呢?我渴望的是一个能温暖人心的暖男弟弟,而非这般冷峻的霸道总裁风范啊!】
夏音音在心底默默向沈乐“兴师问罪”,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温婉的笑容,不露丝毫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