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央的面色愈发苍白,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盘旋不去。
“郡主这是何意?”他轻声问道。
夏音音微微一笑,眸光中却无半点暖意,“起初,本郡主还念及几位大人若能识时务,安分守己,本郡主便可既往不咎。”
“待归京之日,在皇上面前为诸位美言一二,也算是一场和气。然而……”
她的话语一顿,扫视着面前几位大人,语气平静。
“现在看来,诸位大人或许已无缘再踏归京之路了。”
然而,这番情形却让在场的几位大人心生焦虑,郡主是否已洞察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郡主此言,究竟是何深意?”刘颜涛眉头紧锁,满心疑惑。
“深意?”她轻巧地从沈乐手中接过一本册子,轻轻翻开,指尖在书页间跳跃,随后缓缓言道。
“自踏入南巷城以来,直至今日,自南巷城放飞的信鸽已穿梭天际三十遭。”
“其中,苏沉央十封,萧鸿飞五封,刘颜涛三封,陈文忠八封,马镇言则是四封,数目清晰。”
她的话语轻轻落下,却似惊雷炸响,令在场几位大人身形微晃,心中暗自惊骇:郡主何以对这等琐碎之事了如指掌?
而接下来,她的话语更是如同寒风穿骨,让众人心生绝望。
“至于那些飞向京城共计二十回,天厥国二趟,北疆十次,西方亦有四次,足迹遍布四方。”
“诸位大人,不妨一同来解析这信鸽背后的秘密吧……”
夏音音缓缓合上手中的本子,目光轻轻扫过几位大人愈发苍白的脸庞。
“我们不过是想给远方的亲人书写几封家书,难道身处异乡的我们,连报个平安的权利也不被允许了吗?”
马镇言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一小步,先前的那股咄咄逼人之气已然消散无踪,但仍强撑着,脖子一梗,高声反驳道。
“没错,我们不过是想让家人知晓我们的安好,这难道也成了罪过?”
萧鸿飞见状,心中暗自盘算,只要众人咬紧牙关不承认,这位郡主似乎也无可奈何。
于是,他也学着马镇言的模样,挺直了脖子,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甘。
“当真没有问题吗?”
“不过,我倒想听听,诸位身为堂堂南暻国的栋梁,家中怎会有北疆与天厥国的亲人?”
“呵,说不定还藏着北疆的血脉呢!”
“这事儿,恐怕还得烦请皇上亲自过问一二。”
“毕竟,皇上的臣子中,怎会有别国子民的存在?”
“莫非……这其中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抑或是,有奸细潜伏其间?”
夏音音眨着灵动的大眼,一脸纯真无邪地望向那几位大人,话语间却暗藏锋芒,好奇之中不乏锐利。
“你休要无理取闹,凭空诬陷!”
“别以为仗着郡主的身份,便能肆意抹黑我等。”
“待我等返回,定要面见圣上,讨个公道!”
几位大人面色铁青,怒目而视,语气中满是愤慨与不甘。
苏沉央被她的话语刺得心头剧震,一股慌乱在他胸腔内翻腾,不相信夏音音手中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固执地认为这一切不过是她精心布置的骗局,目的就是要将他们逼入绝境,暴露无遗。
没错,这狡黠如狐的女子,定是在施展她的诡计,企图以虚张声势来动摇他们的阵脚。
刘颜涛凝视着郡主,初见时她一脸茫然,转瞬之间,那茫然被震惊全然取代。
心中疑惑丛生,捉摸不透郡主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变换究竟何意。
目光继而转向四周,扫过那四位同事的脸庞。
在这一刻,某种领悟悄然在心头浮现,他不过是喜好随波逐流,擅长在那些位高权重者面前低眉顺眼,以求得一丝青睐,为自己的未来铺设一条康庄大道。
然而,这悉心逢迎的对象,竟是个卖国求荣之徒?
念及此处,他不禁心头一紧,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脊背。自己这岂不是与虎谋皮,无意间已深陷泥潭?
他颤抖着双手,默默立于一侧,紧闭双唇,心中暗自祈愿,愿郡主这股怒火莫要殃及池鱼,波及无辜的自己。
况且,郡主岂会轻易落败?她查探之事细致入微,必已掌握确凿证据,那些大人们此刻的矢口否认,不过是掩耳盗铃之举,迟早会真相大白,无所遁形。
如此一想,他更觉自己应当谨小慎微,苟延残喘于这风暴边缘,或许还能侥幸保全一命。
“本郡主是否凭空捏造,诸位不妨亲眼见证!”
夏音音未动分毫,仅轻轻一抬手,自沈乐怀中取过另一只小巧的木盒,轻巧地启开盒盖,从中抽出一张泛黄的信笺,语态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此盒中,皆是尔等与异国及朝中同僚往来的密信,原件尽在本郡主掌握之中,可要一探究竟?”
苏沉央与众人静默地凝视着那盒装载着秘密信纸的小盒,无言的氛围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啊,险些忘了提及。”她轻轻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这些信件,本郡主已贴心地为皇上备下了一份副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