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要多久?”
“有多久就撑多久。”
楚九天无奈的笑笑,林栎燃听完顿时哑然。
看来这个伤员掌握着不少重要的情报。
“师父呢?”
“在隔壁,我这会儿也要过去。这边压力比较小,你应付的来。”
楚九天望着手术台上的伤员,叹了口气。
谁都能看得出来,他们所有的努力,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这个战士必死无疑。
掀开他身上盖着的薄被,望着背上纵横交错着一道道深可见骨伤口,林栎燃咬着牙,眼睛瞪得能冒火。
畜生。
只有狼心狗肺的人才会对一个刚满二十的少年用如此残忍的刑罚逼供。
资料上说的非常清楚,这是一种毒枭们常用的,惨无人道的肉刑,名字叫做“一线牵”。
将一根特制的钉满了倒刺的铁丝深深的按进皮肉里,刺骨的锥入后再猛地提起,像是甩鞭子一样的扯着铁链的尾部极抬,倒刺勾着肉,硬生生的撕下一大块来,在受刑者的身上留下一道深沟,铁链上挂满着模糊的血肉。
非人般的撕裂的剧痛,逼得人发疯。这个战士身上,少说有七八道这样的血沟。
清创,止血,林栎燃一丝不苟的埋头处理。为了避免二次伤害,握着器具的手轻的不能再轻,纱布接触到皮肤的时候,已经完全没了意识的伤员还是会疼的浑身战栗,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外涌。
“能不能…吗啡…”护士长试探着,探他的口风,被他瞪了一眼,再没敢开口。
不能用任何麻醉药物,林栎燃已经心如刀绞。他不能解释原因,这样会给这个少年带来更多的麻烦。
林栎燃的衣襟上全是暗红的血渍,他无法想象,身陷魔窟的这些时日里,这个孩子是怎么扛过来的。
消毒,缝合,林栎燃都没假手他人,他亲自上阵,针脚细致的像是在勾勒精美的图画。他不忍心让这个少年身上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尽管他会死,会离开,但他也绝不会让他这么狼狈的走完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看过他的脸,在资料里看到过他生活中的照片。
好看,俊朗,甚至漂亮都不足以形容一个正直花季的,绚烂青春的少年的长相。
刚才直视他的那刻,林栎燃差点儿没认出他来。
把最美好的生命,蹂躏成残破不堪的绝望。对于罪恶的恨意,烧的林栎燃眼底发烫。
与死神抢时间,林栎燃浑身都被汗打湿,衣服粘腻的贴在身上,难受的要命,可他顾不了这么多了。
好不容易换来短暂的病情稳定,林栎燃这才有空,深深的呼吸一下。仿佛经历了一场鏖战,殊死的搏斗下,堪堪捡回一条命来。
楚九天在两个手术台来回的穿梭,他负责外围的统筹调配,尽管他也救死无数,扶伤万千,但是看到林栎燃拼了命救下的伤员已经渐渐有了意识的复苏,还是惊得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做到的?”楚九天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拼命。”林栎燃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缺水,已经沙哑的劈开。
“人都在外面等着,要不要叫他们进来?”
林栎燃很清楚,楚九天指的是哪些人,他摇了摇头,不容置疑的拒绝。
“等着伤员的病情彻底稳定,再说。”
“不可能彻底稳定,他没有时间了!”
见林栎燃一副轻描淡写的不以为然的样子,楚九天急的直跺脚。林栎燃摆明了是在违反纪律,特一级的要求他不是不知道。
按照条令上来说,把人救活之后,剩下的事情他们都不用再管,无论军方要用什么手段来获得他们想要东西,都不是他们应该操心的范畴。
但林栎燃显然不是这么做的。
“我去叫人,你给我老实呆着。”楚九天说着就要旋开门锁,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师弟被送上军法处。
“站住!”林栎燃冷冷的喊住他,先他一步把门锁握在手里,他用身体抵住门板,寸步不让,把楚九天逼得倒退了两步。
“这不是我们的事!”楚九天扳着他的肩,试图摇醒这个傻子。
林栎燃冷笑了一下,眼睛透着寒光。
“你是医生,不是武器!里面床上躺着的是伤员,是人!不是冰冷的口供!”林栎燃揪着楚九天的领子,把他提了起来,火气大的像是要把他烧成焦炭。
“你就医宣誓的时候,希波克拉底的誓言都是用屁股念得么?他才20岁,敌人残忍的折磨他到奄奄一息,他们没有人性,所以他们这么做。现在终于回了家,回了自己的后方阵地,为什么还要把他当牲畜一样的对待,除了口供,他什么都不是了么?!”
林栎燃毫不留情的质问,把楚九天逼得涨红了脸。
“你跟我争这些没用!我们说了都不算!要我们救人,我们救了,就行了。剩下的,不归我们管!”
“你混蛋!”林栎燃眼看就要一拳揍上去。
“燃子,你能护着他多久?”楚九天声音突然软了下来,林栎燃的拳头硬生生的僵在半空。
“有多久就护多久,老子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只是不能忍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