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室主任通报着情况,每一刀都是大家商量好的。伤员现在情况基本稳定了,只要不感染,没事儿。”林栎燃不慌不忙的跟恩师细细汇报,听的梁岷山频频点头。他处理问题一向细致,这也是首长们欣赏他愿意教他点儿小灶的原因。
“恩,完成的不错。这类手术,血管一定要注意,不能大意。还有什么问题没?”
“有。”
“那就说。”梁岷山无比豪迈。
“电话费花了好多,这一台手术两三个小时呢,还是长途…”林栎燃嘟着嘴,很委屈的样子,说到最后,自己憋不住都笑了,电话那头的梁岷山也哈哈大笑起来,一连串的骂他是小猴精。
“你会缺钱?你可是财主,别当我不知道。行了,我这儿查房开始了,你差不多也该起床了,收拾好了去打报告,早点儿回来,自己孩子还是在自己家里呆着好。”梁岷山一个家字,说的林栎燃鼻尖竟有些发酸,含糊着答应了,挂了电话。
林栎燃是海军大夫,军装是白色的。
刚来成都的时候,气候风土都不习惯,尤其是他的一袭白衣混在一堆军绿中间当真是扎眼,任谁走过他身边都会回头再瞅上两眼。
一个人想要在新环境中找到快乐,必须先融入进这个环境,继而找到归属感,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林栎燃自然懂。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使得他对成都充满了排斥跟厌恶,本能的讨厌军绿色的一切,所以这半年来,林栎燃一直闷闷不乐。
就像他说的,他不想来,可是他没办法。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不得不来。
其实林栎燃非常明白梁院长的苦心,成都之行除了游历取经之外的另一层深意,他比谁都清楚,但他做不到,打从心眼儿里抵触,所以无可奈何,他只能让他的老师失望了。
在成都总院前后呆了五个月,每天的上班打卡下班回家,生活逐渐的规律起来。这间一室一厅的小屋子里,堆满了林栎燃的回忆。
从刚分到宿舍的时候,一点点的把它从一个光墙板布置起来,到现在渐渐有了家的样子,窗帘,沙发,小到一个螺丝,都是林栎燃一手从家具市场淘回来的。
这冷不丁突然说要离开了,他还真有点儿舍不得。
因为下班了,没办法回家了。
家。
这是他自己的家。
林栎燃出了会儿神,呆性子上来又愣了半晌,等到穿好衣服出门的时候,早已经是日上三竿。
算了,反正也没打算留下来的,早走晚走都是走,大不了在南京好好的再弄一个家就是了。
这么自我安慰的想着,林栎燃到轻松了不少。
开着车先去了趟医院,看了看獒血的那个秦航,又挨个的查房交代了医嘱,林栎燃这才往军区驶去。
快到军区大门口的时候,林栎燃降下车速打了方向往左拐,正准备进大院,侧身处迎面冲过来了另一辆迷彩军车,发动机嗡嗡作响带着一屁股的尘土,开的是得得瑟瑟张牙舞爪,一副挡我者死的气势。
现在的司机真的是越来越没规矩,军区门口也不知道收敛一下。
林栎燃斜了一眼摇摇头,眼前这土霸王让他着实无语。
懒得管别人的闲事儿,他安心的开着自己的车,路过卫兵岗的时候刻意放慢了车速,好让人家看清楚车牌。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可谁知道那辆嚣张的悍马完全没有后来者排队的意识,直接一个油门到底,擦着林栎燃的倒后镜从他车身的右后方一眨眼就蹿到了左前方,直插到了他的车前面,林栎燃吓得赶紧一脚刹车踩到底,车身猛的一震,后座上的靠垫还有一些报告文件什么的都借着惯性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场面顿时一片狼藉。
林栎燃的头重重的砸到挡风玻璃上,脑袋木得半天没缓过来,晕疼晕疼的。
那家伙完全没有停车下来道歉的意思,继续赫赫扬扬的朝里开,车轮荡起的沙尘里一个带着墨镜的脑袋从驾驶车窗里蹿出来,大大咧咧的笑了一声:“兄弟对不住了,赶时间。”
随即便绝尘而去。
这一切快的就是几秒钟的事儿,林栎燃只来得及看清了那人车牌号的后三位是313,其他的就什么也没看见,而且再也看不见了。
林栎燃满肚子的火憋了个结结实实,一个字儿没爆呢就又全咽回来了。
妈的,就这点儿已知信息,连风纪举报都够不上标准的,压根儿你找不到这个人。林栎燃气的咬牙切齿,这个哑巴亏,他算吞了个囫囵。
他越想越气,甩开车门下去声色俱厉的问一旁愣住的卫兵说:“这哪儿的车?!哪路神仙?!谁啊这是?!”
卫兵敬了个礼,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说看清楚了是军照,别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林栎燃瞪了他一眼,丢下句“形同虚设”,跳上车走了。
晦气,真的晦气,大早上的就被人来了这么一出惊魂插队。
林栎燃愤愤的。
他的车开走后,门口站岗的两个卫兵长长的出了口气。
那个没被林栎燃盘问的显然是个新兵,他满是疑惑的问对面的老兵说:“班长,你为什么不告诉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