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中的,是脱骨香解药的毒!脱骨香是奇诡之毒,其解药也是阴毒无比,若不曾中毒,服解药就等同于中毒!”法明恨声道,“我能感受到蟾毒,便觉得她也一定服了脱骨香,可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服,却让我们在慌乱之中,自已去服毒!”
“这贱人!这贱人!”顾思瑶捶胸顿足,“他们苏家人,个个阴险狡诈!”
“她自幼在父兄身边长大,学的是兵法,自是诡计百出!”法明哀叹,“只恨我,大沟大河都趟过了,倒在她这阴沟里翻了船!”
“师父,那我们怎么办啊?”顾思瑶哀声叫,“蟾毒加脱骨香,我会生生痛死的!”
“我会想办法了!”法明安慰她,“你少安毋躁!再痛再苦先忍着,切勿在明王面前露了破绽!这才是顶重要的!”
“他似是已经怀疑了……”顾思瑶打了个寒颤,“今日他还问我,为什么你也会中毒,是不是也过了苏青鸾的血,我好不容易才搪塞过去!”
“下次千万小心!”法明嘱咐,“他是你的靠山,有了他,你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你不管有多痛,哪怕装,也要装得坚强些!”
“哪里有
那么好装?”顾思瑶哭丧着脸,目光在法明身上一掠,突然道:“师父,为何你没有出现蟾毒症状?还有,你是不是不怎么痛?你……”
她盯着法明打量半天,忽然低叫:“你是不是已服用解药,不肯给我用?”
“蠢货!”法明伸手给她一巴掌,“我害你,对自己有什么好处?你连自己人都不相信,还能成什么大事?”
顾思瑶被抽了一耳光,不敢再多说,法明还想再同她说什么,外面响起丫环奴仆们的叫声:“王爷,您回来了!”
法明闻言,忙蹑手蹑脚的自寝房退出来,与顾思瑶隔帘相坐,及至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他起身,双手合十行礼:“王爷,老衲未经王爷允可,便私自造访王府,请王爷见谅!”
“那你就说个能让本王见谅的理由吧!”萧长安看着他。
“回王爷,老衲是察觉到当日过血之误,来向王爷和瑶姑娘请罪的!”法明满面羞愧。
“过血,如何误法?”萧长安问。
“其实,是妾身判断失误!”顾思瑶低声道,“王爷,我当时见血液变绿,便下意识的想起绿萎草!可实际上,我中的,并不是绿萎草之毒
!”
“那是什么?”萧长安面无表情问。
“是毒芹!”法明轻叹,“毒芹与绿萎草毒发类似,能令人晕迷混沌,但论起毒性,却并无大碍!也怪老衲当时太过心急,竟然将之误判为绿萎草……”
“大师,怎么能怪你呢?”顾思瑶打断他,“你也是听信我的话,先入为主,没想到太多罢了!”
“是啊!瑶姑娘自身医术高明,她说中了绿萎草,又是那样情形,老衲只想着尽快救人,却不曾想,竟犯了这样大的错误……”法明愧疚道,“说起来,真是丢人!医术不精,让王爷笑话了!”
萧长安看着他,不说话。
这番解释,看似合情合理,可是,细究一下,怎么都像是事后查缺补漏,自圆其说!
法明知他不肯轻信,又道:“其实老衲深夜来此,另有一件要事想同王爷说!”
“说!”萧长安吐出一个字。
“老衲怀疑,瑶姑娘和老衲身上的毒,是饮用寺中茶水所致!”
“哦?”萧长安挑眉,“那么,下毒人是谁?苏青鸾吗?”
“苏青鸾?”法明一怔,随即摇头,“王妃当时昏迷在床,怎么可能下毒
?不可能的!”
“是妾身糊涂!”顾思瑶羞愧道,“浑身剧痛时,这梦与现实,都分不清楚!”
“这毒芹本来就会令人神智混乱的!”法明解释。
“你也说,绿萎草会令人神智混乱……”萧长安咬牙,“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王爷,老衲有罪!”法明弯腰施礼,痛心疾首,“老衲身为方外之人,虽然一向喜爱研习岐黄之术,可到底只是纸上谈兵,真正治病救人的经验,少之又少,乍然遇事,慌乱异常,再加身子不好记忆差,闹出这样的尴尬事,实在辜负王爷和瑶姑娘一番真诚信任!”
“可当时事情危急,最近的人中,我也只能想到大师您了!”顾思瑶轻叹,“您无须自责,原是我命数如此!”
萧长安轻哼一声:“好了,暂时不说这事,你接着刚才的事往下说!”
“是!”法明点头,“是这样的,今早我起来,发现寺中少了一个小沙弥!就是日常伺候我的那一个!问了好几人,都说不知他的去向,后来才问出来,他竟在过血之后,便已背着包袱逃走了!”
“所以,下毒的人,是他?”萧长安问。
“是
有此怀疑!”法明回,“再结合王爷你们小树林遇刺,瑶姑娘受伤,那些人又都护着王妃,这些事,实在太稀奇古怪,老衲觉得,应该是有人在恶意挑拨王爷和王妃的关系,才弄出这场大戏来!”
“解释的很合理!”萧长安唇角勾了勾,似是在笑,可是,法明却总觉得有股嘲讽的意味。
“这只是老衲的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