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萧德全有些愣怔,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位奶娘来王府,不是单纯来串门的。
“啊什么?”周燕氏在王府多年,虽已离开数年,到底余威尚存,萧德全被她瞪了一眼,忙躬下腰,讪笑答:“方才小的说的话,可能周夫人没太听清楚,是这样的,王妃前阵子受了重伤,别说走,怕是动都不能动一下……”
“所以,你的意思,得我去见她了?”周燕氏见萧德全一个劲为苏青鸾说话,面色有些难看。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萧德全慌慌摆手,左右权衡一下,觉得好像这位周夫人也不好得罪,她虽然只是一个奶娘,但在明王眼里,却是拿作亲娘一般看待的。
“小的去通报一下吧!”萧德全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去马厩牵了马,急匆匆赶往青湖别院。
苏青鸾在顾思瑶和萧长安都离府的这段时间里,总算过了十多天比较舒心的日子,每日里偶尔会起身做些康复活动,但因为蟾毒未净,仍然不敢出门,只窝在房间里,被如锦扶着,咬着牙走上那么几步。
不得不说,这一次,真是元气大伤。
平日里躺在床上,总觉得自己恢复得还算可以,可这一起来,便觉头晕目眩,心浮气躁,才走了几
步,便是心慌气短,满面。
“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像以前那样,跑跑跳跳?”苏青鸾看着帘外的大好春光,心生向往,不由苦眉皱眼。
“跑跑跳跳?”白清寒放下手中医书,掠了她一眼,“一个月后,你能如常人那般行走,便已是天大的幸事了!你是不知道,你这条小命,是已经掉到了悬崖边上,我拼尽全力,才捞回来的!”
“可不是?”如锦咕哝,“人活着,就靠这血,你身上的血被人抽了那么多,哪有那么快便养回来?不过,你也别急,有谷主在,慢慢养就是了!反正这会儿,也没有人来烦咱们!”
她的话音未落,外头绿沁来报:“王妃,萧总管来了!说是有要事求见!”
“要事?”苏青鸾皱眉,“让他进来吧!”
萧德全站在帘外,隔着一道珠帘,跪在苏青鸾面前,结结巴巴的说明来意,话还没说完,如锦那边已经忍不住了。
“萧管家,王妃的情况,旁人不知道,你是知道的吧?就她目前这状况,下个床都得人搀着,更是不能经风,连屋子都出不去,怎么去见什么夫人?”
她说到一半,似乎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大声道:“你刚才说,这个夫人是什么人?”
“是王
爷的乳母!”萧德全回。
“乳母派头这么大?”如锦忿忿然,“凭什么让我们王妃去见她?依礼,她该来见我们王妃才对吧?”
“这个……”萧德全叹口气,“其实小的也将王妃的情况,跟她说了,可是她……她……”
他一时不知要怎么说,只是急得抓耳挠腮。
苏青鸾看出他的心思,淡淡道:“让大总管如此为难,想来,这位周夫人,跟宫中寻常的乳母,有所不同吧?”
“王妃所言极是!”萧德全讪笑回,“小的这样说,其实是对王妃不敬了!因为寻常乳母,说白了,也就是个下人,按理儿,她到王府,得来拜您,但现在却让您去拜她,这理儿上虽然说不通,可是,若是您明白王爷对她的感情,可能就能想通了!”
“那就请大总管把这其中的曲折,说得更通透一些吧!”苏青鸾看向如锦,“给总管看座,上茶,让他喘口气儿,慢慢说!”
“多谢王妃!”萧德全斜签着坐下了,接着道:“是这样的,王爷幼年丧母,辰后离世那年,王爷才十岁……”
苏青鸾微微一惊:“原来王爷十岁便没了母亲……”
“是啊!”萧德全点头,“辰后离世,这后位自然也就易了主,而原本属于
王爷的太子之位,也……咳……这些不该我们当下人的说的,小的只是想说,没了母后照拂,王爷那时是个孩子,虽然锦衣玉食,到底内心孤单,亏得有这位乳母在旁疼爱照顾,这才渡过那段丧母之痛!”
“明白了!”苏青鸾轻叹一声,“这位周夫人,是打小儿照顾王爷长大的,王爷肯定与她感情深厚,又或者,根本就是当作亲娘来看的吧?”
“正是如此!”萧德全用力点头,“周夫人昔年与辰后的关系就极好,受辰后临终所托,连自家的孩子都扔在家乡,不管不顾,自家孩子和王爷同时生了一场大病,她为了照顾王爷,硬是没回去看自已孩儿一眼!这份恩情,王爷是一直铭记在心的!”
“既然如此,那她怎么没住在府中呢?”苏青鸾问:“既是当作亲娘看待,应该供养在府中,以尽孝心的吧?”
“这个……”萧德全脸上掠过一抹很微妙的表情,但他向来是会掩饰的人,很快又干笑回,“她后来身子不大好,便十分想念自己的故土家人,又觉得愧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便跟王爷辞行,离开萧京,回了家乡!”
“原来是这样啊!”苏青鸾应了一声,目光在他脸上一掠,忽然问:“萧总管,你来王府,也有很多年
了吧?”
“十多年了!”萧德全笑回,“来时还是个小伙子,如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