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确实去过西关,也曾参加过那场惨烈之战,因为重伤,他忘记了很多事,可是,以他跟苏家人的恩怨,当年调查军饷之事,他就算会秉公处理,不公报私仇,但是,也决不会跟苏家人称兄道弟的。
那么,刚才浮上脑际的画面,又算什么?
是他最近心火太旺,一直渴求着那女人的身体,才发的噫症吗?
想到这一节,萧长安不由面皮发烫。
好在,他独自一人在这里,也没人看到他脸红,更没人知道他在胡思乱想。
“真是该死!”萧长安喃喃的骂了自己一声,深吸一口气,端起桌上的茶水啜了一口。
然而,到底还是困惑。
最近好像有点失去自控能力的,时不时的,脑子里就会冒出一些陌生古怪的画面,让人摸不着头脑,难不成,他以前,真的认识苏青鸾?
萧长安心乱如麻,遂闭紧双目,暗自屏息吐纳。
吐纳间,耳中突然传来一句极细微的声音:“我不后悔!”
萧长安怔了怔,这好像是苏青鸾的声音。
他拧头往正厅看了看。
正厅离这边小亭其实已经很远了,但今天东风送暖,十分强劲,而他刚才又
强自静心清脑,所以,才误打误撞的,听到了这么一句。
不后悔?
什么不后悔?
萧长安对苏青鸾的事,有种难以言说的好奇与探究欲,几乎是下意识的调出内息,凝神细听。
他自幼师从高人,研习一种玄秘高深的内功心法,功力深厚,耳力过人,此时又趁风时之便,稍一屏息,便听到那声音源源不断的自正厅的方向传来。
“父亲,没什么好后悔的!相比这两年,因为不知他的死活,每日里恶梦不断,我倒宁愿现在这样的结局!”苏青鸾的声音,平静又安详,“他好好的活在这人世间,虽然再记不得我是谁,那又如何呢?他曾经救过我一命,我就当以前受的那些苦,是还他的救命之恩了!我还他一条命,如今我和他,两不相欠,我觉得很轻松!这样的结局,挺好的!”
还命?两不相欠?
萧长安听到这些字眼,不由心惊肉跳。
这些的话,苏青鸾对他说过两次,一次是在武功被废后,他因为顾思瑶受了委屈,对她大打出手。
另一次,就是那次在菩提寺拿她行过血之术时的事了。
所以,她与他,以前,的确是,认识的?
“你这傻丫头!”苏继业的叹息声传来,“要父亲怎么说你啊!话说回来,你跟他,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啊?又什么时候欠过他的救命之恩?咱们同在西关,为父怎么就一点也不知道呢?”
“父亲您整日里忙着军务,哪有闲功夫管她这疯丫头的事?”安玄奕瞪了苏青鸾一眼,“再说了,就算您想管,她要成心瞒着,您也不知道!别说是您,就是我,也都不知道这丫头什么时候跟人生死相许的!这么大的事,连我都瞒!”
“我当然要瞒!”苏青鸾撅嘴,“就为着一壶好酒,你把自已亲妹子都卖了,还给你那好兄弟出谋划策,让他来哄我欢心,你一心看中你那好兄弟了,我要是说我在外面有了心上人,你那好兄弟那脾气,不得拿刀冲上去把人给剁了!”
“剁了才好!”安玄奕轻哧,忽又黯然,“说话间,老五已经离开两年了!唉,到底是没能做成我妹夫!”
苏青鸾想起那场战事中死去的战友,也是泪盈于睫:“若时光可以重来,我就选择嫁给五哥,现在想来,他人真的很不错!”
“不错的人,又何止你五哥一个?”苏继业低低喟叹,“这边关的青年才俊,数不胜数
,谁知就是动不了你这孩子的心,独独被一个萧长安迷了魂魄!偏那时我们不知道他的存在,若是早些知道,便将你们分开,也不会有今日之祸,你更不会被他折磨成这个样子,还是傻呵呵的要帮他说话!”
“傻也罢,笨也好,父亲,都过去了!您就不要再耿耿于怀了!”苏青鸾轻笑一声,钻进父亲的怀里撒娇,“你看,我现在不是跟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的吗?”
她在苏继业和苏玄奕面前转着圈儿,笑意盈盈,面色红润。
安继业看到她这模样,略略放心了点,但又见她步调虚浮,转几下便有些踉跄,便知她武功已废,心中又是一阵难过。
苏青鸾停住脚,劝道:“师父也说过啊,只要我乖乖听他的话,好生休养,很快就能恢复七八成的!”
“那你要乖乖听话!”苏继业看着她,“你师父不让你吃的东西,你一定不许吃,不要为了贪嘴,误了自己的身体,知道吗?”
“知道了!”苏青鸾用力点头。
“你也就嘴上功夫!”苏继业白她一眼,“实际上,你到底会不会听,就难说了!一天到晚的,竟跟你爹我别扭着来!我给你觅到佳婿,人家对你一往情深
的,你死活不愿意,逃婚!就这一回,让你逃了,你反倒不逃了,死活非要嫁进去!这嫁的……你啊,就是不能让我省点儿心!”
“父亲,你就不要再说小妹了!”苏玄奕一向最疼这个妹子,此时见父亲数落她,忙开口阻拦,打圆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