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安没再说什么,只朝苏继业和苏玄奕点点头,翻身上马,转身离去。
他走了很远,苏家几口人,还是站在门前发怔。
过了好半天,大家才回过神来。
“他这真的是要帮我们?”苏玄奕喃喃道。
“他把腰牌给了小豆丁……”蓝念盈呆呆道,“应该就是帮了吧?”
“可是,他为什么要帮……”苏继业困惑问。
“哥哥,你刚才说,你们之前跟他谈过数次断了军粮的事?”苏青鸾看向苏玄奕。
“谈过!”苏玄奕点头。
“那么,他就是为了让你们能安心打赢这场战吧!”苏青鸾叹口气,“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是为了大萧的江山社稷,百姓黎民,不是为了我们!”
“能将国恨和家仇分开,不混为一谈,这位明王爷,倒也是坦荡磊落之人!”苏继业感叹道。
“可这坦荡磊落之人,却趁我们被软禁时,那样欺侮妹妹……”苏玄奕苦笑摊手,“我都搞不清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了!”
“当年的事,他亲眼所见,自然……”苏继业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倏然噤声。
苏青鸾苦笑:“父亲,事到如今,你还是
不愿告知我实情吗?”
“不是不愿,而不能!”苏继业摇头,满面悲哀,“青儿,这事,我注定是要带到棺材里去了!”
苏青鸾叹口气,知他性子倔强,素来是说一不二的,也就不再追问,只道:“父亲,咱们回屋吧!我有一件顶重要的事,想要跟你讲!”
回屋之后,苏青鸾将一家人扯入内室,关上房门,又把窗户也关上了。
“这丫头,神神秘秘的!”苏继业轻哧,“到底想说什么?”
“我要说的事,至关重要,我们一家人,都要知道!”苏青鸾看向苏玄奕,道:“哥哥,你带着小豆丁,到外面盯着,不准任何人靠近这个房间!”
“你这是不想让我听?”苏玄奕皱眉。
“回头让嫂嫂告诉你,不也一样?”苏青鸾伸手把他推出去。
“青儿,你到底要说什么?”苏继业和蓝念盈见她如此凝重,都惊呆了。
“我要说的事,嫂嫂可能会同意,但父亲,你和哥哥,却不会同意!”苏青鸾轻声道,“可是,看在小豆丁的份上,我想请求你们同意!”
“你先说吧!”苏继业听到这话,面色微变。
“父亲可有注意到,每当边境平
顺之日,便是我苏家被朝廷整治之时?”苏青鸾问。
蓝念盈苦笑:“这个,怕是连小豆丁都知道了!他常常问我,为什么每次回到京中这个家,祖父和父亲,都爱说话了,也不爱笑了!”
“那么,父亲想必也早就觉察到了吧?”苏青鸾看向苏继业。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苏继业苦笑,“古人早有箴言在前,为父如何不知?”
“那么,我们要想不被烹,不被藏,那就只能让狡兔不死,飞鸟不尽!”苏青鸾一字一顿道,“父亲,此次出征,您在掌控战局之后,便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乘胜追击,而是放他们生路,给他们希望,让他们想退不舍退,想战战不赢,这场拼拉锯战,拉得越长越好!”
“你这说的什么话?”苏继业皱眉,“若能一招制敌,自然就要将其一举击溃,哪有掌控战局之后,反而弄个拉锯战,跟他们打着玩的道理?这种打法,平白的要浪费多少人力财力你知道吗?这战备物资,得来不易……”
“父亲,那跟您鞍前马后的将士们,他们又容易吗?”苏青鸾轻声问,“你想想这些年,他们随着苏家的起起落落,受了多少委屈和白眼
?明明是功勋卓著,到头来,得到封赏的人,又是谁的人?萧家人刻薄寡恩,对苏家又疑又用,反复无常,每次有了恶战,要苏家人顶上,边境平顺之时,又怂恿臣子清算弹劾,这样的苦楚,父亲还没吃够吗?”
“既为国之将领,就该……”苏继业刚想说什么,却又被苏青鸾剪断。
“我理解父亲的大义,可是,也请父亲在大义面前,不要忘了小义!”苏青鸾飞快道,“身为将帅,您有义务保护自己的部下,身为父亲,您也有义务护佑自己的亲人!您不是只有一个民和君要忠,您还有家人和生死追随的部下!父亲一味的求大义灭小义,不也是一种刻薄无情吗?”
“你……”苏继业被她这番论调惊呆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蓝念盈却深以为然。
“这么多年,追随我们苏家的人,是越来越少了!父亲您一心为民,没有错,可是,要想为民,首先得保证,您和您的部下们,能好好的活着!若是连生存都困难,整日里含冤受屈的,谁又愿一直追随呢?”
“当年母亲在世,坐镇京城,父亲前方率部下搏命,母亲便在后方,为他们争取应得的封赏和利益,让他们不致于流了
血,还要流泪,可现在,这么多年过去,父亲,母亲经营的那些关系和人脉,已经基本断裂了,这也是为什么苏家军步履维艰的主要原因!”
苏青鸾侃侃而谈,“这次软禁,已是一次预警,若再这么下去,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