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苏青鸾怒极反笑,“林清远,你该不会以为,胡搅蛮缠,歪曲事实,就能掩盖一切吗?你好像忘了我父亲是什么,他是长年在外征战的将军,他在京城的时间,屈指可数!孩童失踪的时间,和他在京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对得上!你这盆脏水,是注定泼不到他身上去的!”
“老夫不同你这妖妇理论!”林清远被她驳得哑口无言,解释不了,也掩饰不住,当下大声叫:“你有种就给我解毒,我们一同到圣上面前理论!孰是孰非,由圣上来裁断!”
“由皇上来裁断……”苏青鸾呵呵了两声。
这桩案子,是不能由皇上来裁断的。
因为,这是一桩有损皇室颜面的事,当年的孝宁皇后做的事,若是公之于众,不知会掀起多大的波澜!
这一桩丑陋的皇室秘事,若有皇上来裁断,那么,便只能挖个坑,把一切都重新埋起来。
为了皇室颜面,他甚至都不会惩罚林清远,哪怕自己作证,证明当时林清远参与其中,也是没有用的。
这件事,现在已经经由她的嘴,透了风声出去,若是惩罚林清远,便等同于皇家认下了这件脏事。
所以
,林清远才会在没有退路的时候,选择把元允帝当成最后一条后路,这个老奸巨滑的东西,他是号准了元允帝的脉,知道他最好面子,最丢不起的,也是面子。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的父亲,不论经受萧长安多少怀疑诋毁仇视,都始终三缄其口,哪怕明知这件事并非自己的过错,也要咬牙忍下来,由得对方经累月的恨他怨他。
为的,也还是这位元允帝的颜面!
这位帝君,只要面子,自己的父亲,为了他的面子,受尽委屈,不吐一言,她终年被恶梦所扰,他也无法告知她发生了什么事。
即便是这样的忍辱负重,也不曾落到什么好儿,苏家被软禁,她被萧长安视为仇人,追着她索命抽血,却忘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们自己做孽!
他们做错了事,凭什么,要让她来承担这个后果?
苏青鸾暗暗咬牙,这一次,她才不要考虑那么多,她不光要让那位高高在上的帝君丢面子,还要他把里子也一并丢光了!
苏青鸾深吸一口气,看向身边的李如海。
李如海也正好向她看了过来。
两人目光对接,只是刹那间,便知晓对方的
所思所想。
并非两人有什么默契,只是因为,明王府和林清远,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林大人!”李如海冷笑一声,走到他面前,大声道:“您好像忘了,在圣上决断之前,这案子,得先由本官来判!您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不是当年的国舅爷了,您,不能越级啊!来人,把他和这里的妖魔鬼怪,全给本官押走!本官今晚,要连夜开审!”
“是!”他带来的黑甲兵齐声应了一声,同时动手,把地上瘫的软的昏的像软脚虾一样的术士,全都扯起来,拎到外头去。
林清远听到这话,面色大变,忙大叫:“长安,您不能由得他,在明王府胡来啊!长安,你母后魂魄无依,她,正在看着你哪!”
萧长安也不知有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站在那里发怔,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些骷髅,好像被那些骷髅吓到了。
“殿下?”一旁的萧影轻声叫了一声,没叫醒,便又伸手扯了他一下。
萧长安像是被惊到了似的,“啊”地一声,回过头来。
“明王殿下,本官办案,您身为皇子,应该不会阻拦吧?”李如海看着他,手下意识的放在了腰
间长剑上。
萧长安不说话,也不看他,他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了一番,忽地转向苏青鸾。
“你居然……把他带进来……”他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说到一半,又猝然噤声。
虽然他的话没有说完,但苏青鸾却明白他想说什么。
“萧长安,是你逼我的!”苏青鸾看着她,神情怆然,音色阴冷。
李如海,是当今皇后娘娘李玉心的嫡亲兄长,是当今太子萧青宁的嫡亲舅舅。
林扶云身为曾经的皇后,与当时还是贵妃的李玉心的关系,可想而知。
而身为曾经的太子,萧长安和李家的关系,也是不必赘述。
事实上,自从林扶云意外去世后,萧长安便一直处于李氏的打压之中,活下来,不知闯过多少冷枪暗箭,凄风苦雨,才存活下来。
李家,是明王府的仇人,是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的那种死敌。
自从萧长安连做几项差事,都让元允帝十分赞赏,封他为七珠亲王,比太子还多两颗王珠后,李家更是视萧长安为眼中钉,肉中刺,想方设法,想将其拔除。
苏青鸾这一次,等于引狼入室,在他背后,恶狠狠的捅了一刀!
可是,为形势所逼,她不借李家之手,便只能任其宰割,重现当初在菩提寺的凄惨悲剧。
她绝不能容忍他们再这样对她,绝对不许!
但她从未想过,主动与他为敌。
这几日,他这般温情脉脉,她甚至,又动了心,乱了方寸。
不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