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安面色微变。
“师父!”苏青鸾轻叹一声,“我们还是回去准备解药吧!”
“顾思瑶不死,我便是配出一屋子的解药,也是没有用的!”白清寒摇头,“西楚盛产奇毒巫蛊之术,我解了这红蛛妖,她转眼再下一种绿蛛妖,到头来,太医们束手无策,就又要找到我们这些有办法的人身上来,想一想,都觉得很烦!所以,王爷,您还是回答在下吧,您若是不同意,那么,这毒,我也便不解了!反正,您是心甘情愿要死在她手里,还救来做什么?”
“谷主……何出此言?”萧长安苦笑,“您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误会?”白清寒眨眨眼,“好吧,就当是误会,那么,我再问第二件事,关于顾思瑶给你的止痛药,你近期可曾服用过?用过多少?”
他说完不待萧长安回答,又强调道:“这一点,至关重要,王爷若是说了谎,那在下用错了药量,出了问题,您可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萧长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回:“本王已有近十日不曾服用她给的药!”
“为什么不服了?”白清寒追问。
“这个,跟谷主解毒,无关吧?”萧长安回。
“有关
!”白清寒回,“既然她的药可以止痛,为何弃而不用?”
萧长安默然。
“你可是已经怀疑她,跟法明有勾连,对你意图不轨?”白清寒步步紧逼。
“本王不明白你为什么老是要追问这个问题!”萧长安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就把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出来,只能假装虚弱,顾左右而言他,“本王很累……萧影,倒杯水来……”
“王爷!”白清寒盯住他,“你可是已经发现了什么,却又因为喜欢这个女人,而假装没有看到?你这样,不光会害了你自己,还会连累你身边人……”
“师父!”苏青鸾察颜观色,见元允帝面色发黑,忙扯住白清寒的衣角,拦住了他的话头。
“师父,我也累了!”她轻声道,“我想回去休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青儿!”白清寒不想放弃这“要挟”的最好时机。
“师父,我疼!”苏青鸾固执的扯住他的衣角,“我现在浑身的骨头都快散了架,特别被撞到的这半边,连骨头缝都疼得厉害……”
白清寒轻叹一声,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拎起医箱,表情复杂的看了萧长安一眼,向元允帝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外面的夜,似乎更黑了。
又或者,是因为,黎明即将到来。
黎明即将到来前的那段时光,总是格外黑暗。
两人出门上了马,并辔而行,出了王府正院,进了通往青湖别院的拱形园门。
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笃笃的响,回音单调枯寂,隐约间,有湖水拍岸之声在耳边响起,过不多时,通往别院的小桥,出现在两人面前。
苏青鸾轻吁一声,勒住了马,拧头看向白清寒,欲言又止。
“你想问什么,就直接说吧!”白清寒轻叹一声,“青儿,对师父,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不想问了!”苏青鸾苦笑,“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是吗?”白清寒看着她,“那么,说出来给师父听听,看看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
“给他用保心丹,是因为师父看出来,我心里还没放下,不想他死……”苏青鸾幽幽回,“师父方才在他刚醒来,就接二连三的问他那些话,也是想帮我问个清楚明白,让我看清楚,他到底是为人所控,还是为情所困!”
“那么,你看出来了吗?”白清寒问。
“看出来了!”苏青鸾呵呵笑,“他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
,他在防着她,因为怀疑她,他怀疑她,却还是要护着她,他深爱着她,哪怕她再不堪,再肮脏,哪怕她天下最最恶毒的女人,他依然……喜欢她……就像……”
她艰难的咽了口唾液,对着黑色的湖面,喃喃道:“就像我,哪怕被他嫌恶,蹂躏,折辱,哪怕差点死在他手里两次,依然……依然不舍得他死一样!大家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蠢货!”
“是!”白清寒点头,“大家都是一样的蠢货!所以,青儿,别再怨自己,也别再骂自己那些难听的话,别再因此痛苦!你,从今日起,学着,放下吧!”
“是,师父!”苏青鸾轻声点头,“我会学着放下他,不过,我不会放过顾思瑶,我绝不会允许,她再祸害他!绝不允许!”
白清寒默然,怔了片刻,他柔声道:“桥上风大,青儿,回吧!”
红蛛妖的解药,并不易配制,而萧长安却已是毒入肺腑,必须在两天内配出解药,方能彻底清除他体内余毒。
白清寒回去之后,并未入睡,当晚便列出药单,次日一早,便送去未央殿。
有元允帝亲自督促,虽然有些药物难寻,却也不在话下,只用了一天半的时间,便凑齐了药单,白
清寒连夜炮制,在当天夜里,制成了解药,喂萧长安服下去。
这一剂药下去,不过半日,萧长安不敢说是精神抖擞,也可算是神清气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