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萧长安在唇齿间磨出这两个字,面色陡然沉了下来。
“殿下!殿下,您还好吗?”顾思瑶娇弱可怜的声音响起来,“妾身好担心!妾身一直想来看看殿下,可是,他们不许我过来……”
他坐在那里没动,心里头一阵阵的犯恶心。
“殿下,妾身想见见您……可以吗?”顾思瑶在门外哀哀叫。
萧长安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那股恶心感强压下去。
他轻咳一声,尽最大努力,把声音放低放柔,装作急切问:“瑶儿,你怎么起来了?你不能起来的!快回去躺下!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你该好生静养,不可以随意走动的!”
“可是,殿下,妾身……想您了……”顾思瑶人躺在担架上,泪洒衣袖,楚楚可怜,“妾身身体上的苦痛,比起思念殿下之苦,委实算不得什么……”
要是以前,萧长安听到她这样的话,不知有多受用,定会因此更爱更怜。
可现在……
他只想吐。
然而,再想吐,在没有抓到法明之前,这出戏,他还是得唱下去。
“瑶儿,不要这样!”他大声回,“你这样,本王会担心的!不要让本王担心!这
些天,已经发生了太多事,太让本王揪心……”
“殿下,我很好,我真的没事的!”顾思瑶挣扎着从担架上坐起来,“妾身向你保证,我真的没有事!我就只是进去看看你!或者,就让我看你一眼,可好?就看你一眼,看你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我也就不用那样揪心了!你不知道,这两天,我见这院中人来人往,个个都紧张的不得了,我不知有多担心!可是,没有人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样,谁都不肯说,殿下,求求您了,就让我进去瞧一眼吧!”
萧长安不想让她瞧。
他现在还没准备好,因为白清寒的事,他现在的心情,差到难以形容,他一直有一种冲动,想扯出顾思瑶,当着苏青鸾的面,把这个恶毒又虚伪的毒蛇撕碎,撕烂,以此来证明自己。
在这个时候,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瞧到顾思瑶!
可是,一再拒绝,又怕被顾思瑶看出端倪。
这个女人,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萧长安在那里犹豫着,外面顾思瑶得不到他的回应,心里愈发恐慌。
这些天,她虽然躺在屋子里,却一直留意萧长安寝房里的动静。
法明安插在王府的棋子,也通过各种渠道,给她传递消息,要她
打探萧长安的状况。
可这次,萧长安房里的人,似乎都已经约好似的,一丝丝口风也透不出来。
但从她的观察来看,总觉得里面,发生了一些特别的事情。
不然,白清寒和苏青鸾不会频繁出入未央殿。
而从苏青鸾的脸上,她竟然看不到原该有的仇恨和怨怼,反倒是满满的焦虑和担忧。
这太不正常了!
萧长安身上的秘密,只有法明和顾思瑶知道。
当初他们在他身上下了红蛛妖,若是被白清寒发现了,那么,法明操控萧长安的计划,便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法明若是败了,她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顾思瑶心急如焚,是以,不顾体虚酸软,头晕目眩,挣扎着,拼着命,也要侍女把她抬过来,看看萧长安的状况。
她要喜欢她,听她话,把她捧在手心里,视她如珠似宝的明王,可不想要那个翻脸无情,就给她用针刑的可怕男人!
现在,在萧长安的一再推拒中,苏青鸾的心也越提越高。
“殿下,你是不愿见妾身了吗?”她捏着嗓子,作伤心欲绝状,“都是妾身不好,让您在皇上面前,丢尽颜面,到最后,还要撑起伤重之体,为我求情!妾身
对不住您啊!殿下对妾身的大恩大德,妾身来生结草衔环当牛作马来报……”
她提起恩德,又提起来生,隐约间竟似有轻生之意。
萧长安颌骨紧咬。
恩德,恩德,她这两年,拿来控制他的,不仅是红蛛妖零碎的解药,还有,这恩,这德。
可是,天知道,这到底是恩德,还是冤仇?
但她话既然说到这份上,他要是再拒绝,明显就不合情理了……
萧长安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练习了做了几个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表情,然后,扶着椅子,踉踉跄跄走出去。
“殿下!”顾思瑶看他摇摇晃晃走出来,忙向他伸出手,“殿下!您不要乱动,当心摔倒了!萧影,快去扶住他!”
萧影走上前,要扶住萧长安,却被他坏脾气的甩开。
“顾思瑶,你是疯了吗?”他对着顾思瑶大叫,“都伤成这个样子,坐都坐不起来,还非要来瞧本王做什么?”
“妾身……”顾思瑶被吼得有点懵。
“你刚刚在说什么?啊?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什么来生?”萧长安气喘吁吁大叫,“今生未了,说什么来生?本王不允许你说这种丧气话!本王晕迷之中,尚且念着
你,担心你,生怕你出什么事情!费了多大的力气,说了多少话,才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