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安心中矛盾,又兼伤重卧床,所以,不管他们来哭过多少次,他都不愿见。
但现在,好像不应该再这么下去了。
如果他是被控制了,就该为舅父着急心疼,该对他的家人,极力安抚,好言相慰,全力相助,这才是,一个被控制的人,该有的模样!
林家三人在殿外苦求数日,原本是没抱什么希望的,没想到这一次萧长安却点头应允,要他们进殿叙话,激动之余,一进殿,便齐唰唰的跪倒在萧长安面前。
“王爷,求您救救老爷吧!”林氏叩头捣蒜,“您若再不救他,他就真的活不下去了!他被李如海酷刑折磨,现在都没半点人数了!天气渐热,那伤口流血化脓,无人救治,都腐烂到骨头!那等惨状……那等惨状……”
林氏说到一半,再也说不下去,只是悲声呜咽,急促的喘息几声,竟然晕厥过去。
身边的林靖轩和林碧涵见状,忙哭着扶住她,又是揉胸口,又是掐人中,折腾了好了一阵,林氏才重又悠悠醒转过来。
这一醒来,见萧长安仍似是不为所动,只瞪着一双幽深难测的眼睛,默默的看着她,心头不由一阵绝望。
“王爷,您……您这是……怪了他了?再不肯原谅他了?”
“怪……原谅……”萧长安喃喃的重复着她的话,“舅父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吗?”
林靖轩听他仍然肯称舅父,又见他神情微有些呆滞,心里不由“咯噔”一声,忙拧头看向萧影,小心翼翼问:“萧侍卫,王爷他……”
“王爷所遭遇之事,你们想必也该知道!”萧影轻叹一声回,“那日在娘娘的墓地,他也是九死一生,偏偏回来后头疾又犯了,这记就受到了影响,时而清醒,时而混沌,有时干脆晕迷不醒,所以,你们数次求见,我们只得驳回去,怕他受了刺激,再引发头疾,若是变得痴傻,那便不妙了!这种事,若传扬出去,怕又有人生出是非来,所以,一直没敢见你们!”
“原来如此!”林靖轩苦笑,“我们还当……”
“你们当是王爷不愿见你们吗?”萧影摇头,“你是他的亲人,他不知有多担心你们!他也一直在想办法,想把林大人捞出来,但是,眼下的局势,你们也是晓得的,因为法明外逃,那么多双眼睛,盯死了林大人,民愤冲天,殿下为了平息民愤,连自己
都不顾了……”
“所以,老爷是别想再出来了?”林氏一阵绝望。
“舅父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萧长安似是没听到他们的谈话,只执拗于这一个问题,“你们怎么都哭哭啼的,就是没人回答本王的话?”
“他……”林氏悲从中来,痛哭失声,“长安,你快醒醒吧!你问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是好好的去祭祀娘娘吗?为何到后来,又引出什么白骨案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萧侍卫,您能告诉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林靖轩追问,“一直到现在,我们一家人,都仍是一头雾水!父亲明明是找人为娘娘招魂,为什么又成了法明同党了?还有……还有那些白骨……那都是……真的吗?”
“老实说,到现在为止,我也是稀里糊涂的!”萧影摇头。
“你也糊涂?”林靖轩愕然,“萧侍卫,你不是一直跟在王爷身边吗?你不是从头到尾,都看得一清二楚吗?”
“是!”萧影点头,“可是,即便我看了,也是看不明白!我只知道,苏青鸾突然发了疯,说记起儿时之事,说是娘娘和林大人幼
时曾掳她到密室,和法明一起,用妖邪之术,放她的血,用一百多幼童的鲜血熬药,给王爷治病……”
“怎么可能?”林氏闻听此言,大力摇头,激动辨道:“这绝无可能!”
萧长安见她答得如此笃定,目光微微一闪,死死的盯在她脸上,看起来人更呆了。
“怎么?夫人您竟从未听说此事吗?”萧影不动声色追问。
“我是他的枕边人,从来就没有听他说过此事!”林氏大力摇头,满面忿然,“这定然是那苏青鸾设法构陷!这么荒唐的事,怎么可能呢?”
“可是,那些幼童的枯骨,是真的……”萧影轻叹一声,“林大人选在密室之中招魂,也等于承认,那便是娘娘娘的遇害之地,那里,原是一处荒僻之地,娘娘出现在那里,被五岁的苏青鸾,杀死在那里,这件事,夫人,您应该……是知道的吧?”
“娘娘……被五岁的苏青鸾杀死?”林氏的眼瞪得浑圆,她被这个消息惊呆了,甚至忘了悲伤和难过,“这……是真的?不是……传言?”
“这是王爷的记忆,千真万确!”萧影回,“怎么?夫人您连这事也不知道?这可是一件大事啊!
”
林氏缓缓摇头:“五岁,那是……十三年前的事了……十三年前……”
她努力的回想着,可惜,什么也记不起来。
“十三年……太久远了……”
“这么多年……”萧影看着她,“林大人一次也没跟您提起过吗?”
“十三年前……”林氏苦笑,“他还是大萧玉树临风潇洒俊逸风光无限的相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