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苏青鸾冷笑,“王爷虐我杀我,放我的血,去救你的瑶儿时,怎么没想到,我们两个是夫妻呢?”
萧长安似是被噎住了,垂下眼敛,半天没言语,过了好一会儿,哑声开口:“苏青鸾,对不起!”
“又来了……”苏青鸾咧嘴笑,“王爷,别玩了,好不好?知道王爷计谋好,但我们之间这种状况,你用美男计,真的不会奏效的!我在你手底,死去活来两三次,你废了我的功夫,抽的血,一身骨头,也被你拆得快要散了架,如今就只剩下这残躯一具,残心一颗,你还非得要把他榨成渣渣吗?”
“我……”萧长安想要说什么,嘴张了张,最终又闭上了。
苏青鸾说的,句句是实,他实在,无从辩起。
“不过,以我们之间的仇恨,你便是将我挫骨扬灰,也在情理之中!”苏青鸾忽又笑起来,“而我,自小被你母后蹂躏,长大后,又遭你凌虐,这两世之仇,也断不敢忘!我不欲向你复仇,但你若死咬不放,我也绝对奉陪!萧长安,你心中有恨有怨,明刀明枪亮出来,我迎战便是,但像现在这般,妄图以这种姿态,乱我心智,以期将我苏家人一网打尽的龌龊阴暗之法,还是收起来
吧!因为,太蠢,也太可笑了!”
“的确……”萧长安看着她,眼眸酸涩,喉内哽咽,“你说的对,的确……是太可笑了……”
“既然王爷也这么认为,那么……”苏青鸾耷拉着眉眼,轻抚着自己肿胀的双手,“请王爷取下你的假面,以真面目示人!真小人固然可恨,但总好过伪君子,令人作呕!”
“假面……”萧长安颤着手,抚上自己的脸,呵呵笑起来,“真面目……我的真面目……只是让你……作呕吗?”
苏青鸾淡漠的掠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起身走了出去,剩下萧长安一个人,坐在那里,一直一直的摸着自己的脸。
“假面……真面目……假面……真面目……”他反复的念叨着这几个字,念完又笑,笑完又念,竟似痴了一般。
苏青鸾出了房间,也是魂不守舍,脑子里只是混混沌沌的,时而觉得脑子里塞满了各种混乱的想法,撑得她头都快炸了,下一瞬间,却又是一片空白荒茫,什么也看不清,抓不到。
她胡乱的在山路上走着,走到好一阵,隐约听得水声哗然,抬头一看,才知自己竟然无意识的走到了云谷中的深潭。
深潭碧幽,水色清澈,四周山花烂
漫,春色满潭,风乍起,落红如雨,尽浮于这碧水之上,夕阳晚照之下,浮光掠影,美不胜收。
这样的美景,她以前是常见的。
这处幽潭,倒是她师父白清寒常来的地方。
他最爱这处幽静之地,常在此看书,画画,天热之时,也会在此沐浴。
虽然这潭生在谷中,但是,因为白清寒来得多,弟子们也就自动避让,私下里,将此潭命名为,清寒池。
她在混混沌沌中,竟然来了清寒池……
这说明什么?
苏青鸾被自己这无意识的举动吓到了。
她不知如何是好,只站在那里,对着潭水发怔。
恍惚间,旧日时光,在这水色山色之中流转……
以前,她为了“惩罚”师父的“严苛”,常溜到这清寒池来调皮捣蛋。
比如,抱走他洗澡时脱在岸边的衣裤。
再比如,往他画画的颜料里添入一些不可描述之物。
又或者,趁他静坐之时,往深潭里扔一块大石头,溅他一身水。
她就这样,当个浑小子,浑了两三年,逼得白清寒没有办法,再不敢在这清寒池冒头,她连去了几次,再没能找到乐子,自此才不再去清寒池。
后来她十
一二岁时偶尔又去了一次,遇到白清寒在池中沐浴。
那一次,她却没再调皮捣蛋,只坐在池边,拿他入画,画了一幅,夫君。
当初画时,其实并无太多感触。
只是觉得师父好看,觉得她长到十一二岁,从未见过这么好看清雅的男子,于是心生觊觎占有之意。
彼时只有一丁点模糊的欣赏和喜欢。
此时重忆当年情形,苏青鸾却觉面红心跳,耳根发热,浑身隐隐发烫。
她因此愈发觉得张皇茫然。
怎么会这样呢?
那是师父啊!
她怎么突然就对师父,有了这么莫名其妙的感觉?
正惶然间,身后忽然有脚步声响起来。
她以为又是萧长安跟过来,当下头也不回,冷声道:“萧长安,你滚远点儿好吗?”
“青儿,是我!”温雅的声音响起。
竟然是白清寒!
苏青鸾心里一跳,猝然回头。
白清寒在白九歌的搀扶下,正站在那里,含笑看着她。
苏青鸾与他对视一瞬,又不自在的拧过了身子,伸手在脸上搓了又搓。
不能让师父看出来她脸红了。
“青儿,你怎么在这儿?”白清寒慢吞吞的向她走过
来。
“我……啊,随意走,就走到这儿了……”苏青鸾有些语无伦次,干笑回,“有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