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读过书,不识字,他只知道,皇上便是他的再生父母,是能让他飞黄腾达的亲爹。
所以,唯他马首是瞻,但凡皇上厌恶的人,他都厌恶,但凡皇上喜欢的,他都喜欢。
据说当年元允帝患病,他不光尽心照顾,还曾做出为皇帝尝屎这种谄媚到极点,却也恶心到极点的操作,令人作呕。
就凭着这手溜须拍马的好本事和“聪明”劲儿,孙大柱这官越做越……
从小小的御前侍卫,一直做到了大萧的忠勇大将军,如今五十岁,更是被封为定北王,被元允帝视为国之柱石,赐御名国柱,从此真正成为大萧四大家族之一。
然而官做得再大,名声再响,孙大柱终归还是孙大柱,那种粗俗蛮横,毫无底线的下流无耻,深入他的骨髓,无法抹除。
当然,他本身也是不愿抹除的。
毕竟,他就是靠着这些,才一步步走上人生巅峰。
不会行军布阵,没关系,找个军师就行了。
没有军功,没关系,想方设法抢一些再造一些假便好了。
为了讨好元允帝,也为了在元允帝面前,显示自已的能力,他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反正他天生擅长此道。
至于
有没有真才实学,这,一点都不重要。
苏家父子,可是真有本事,都封了战神了,那又如何?
打了一辈子胜仗,反而成为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好处半点没捞到,倒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气!
这样的蠢货,定北王是从来瞧不上的。
毕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巴着的这位圣上,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臣子。
或许在他大业未成之时,他喜欢有个性有担当的英雄,可是,如今他功业既成,最喜欢的,就是乖乖听话的。
孙大柱深谙此道。
在孙府,定北王的发迹史,几乎算是被写进了家训之中,孙大柱经过一辈子的经验,总结出来,要想成为人上人,就得不要脸,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削尖脑袋,拼命往上爬。
有这样的“家训”在前,又有那么混乱的“家规”在后,孙家不论是男儿还是女子,都绝对是萧京城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京人提起这位国之柱石,最惯用的四字是:男盗女娼。
然而,元允帝近年来似是眼睛出了问题,就爱孙家人这无遮无拦的坦荡劲儿,平日里的赏赐,不知有多少。
有这皇恩浩荡,孙家人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
眼前这位姑娘,气质这般浓艳,态度这般嚣张,在这皇家的上林玉菀里,就敢出口成脏,带着一堆小姐妹围追堵截要找她打群架,这霸气范儿,简直藏都不藏不住!
“你……姓孙吧?”苏青鸾看着她。
孙淑兰轻哧一声,露出本小姐威名远扬天下不知无人不晓的神情,她撇着嘴,斜倚在池塘边的栏杆上,斜觑着眼睛打量她:“你就是苏青鸾?”
苏青鸾刚要说话,她却又突然拦住她,鄙夷轻哧:“果然是个狐媚子呢!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你的骚气了!怪不得能让那么多男人神魂颠倒!”
“喂!”如锦是个暴脾气,袖子一撸,上前一步,“怎么说话呢?教你们礼仪的老师,难不成是怡红院的老鸨吗?”
“贱婢!”孙淑兰一听如锦这么说,气得鼻子都歪了,涂着鲜红丹蔻的手用力一指,差点戳到如锦的鼻子上,“本姑娘说话,你这贱婢,也敢插嘴吗?”
“姑娘满口污言,行为举止,粗鲁蛮横,实在让人难作他想啊!”苏青鸾冷冷看着她,“趁我现在心情还不错,你还是乖乖让开比较好!”
“噗!”孙淑兰唾了一口,“就你这种女人,怎么有脸教训别人的啊
!一枝出墙的红杏,居然不顾人伦,连自己的师父都能勾搭上手!这且不论,居然还跟那么多男人有染,你这一天天的陪男人,陪得过来吗?”
“我看她陪得过来!”她身边的武玉莲看着苏青鸾,满眼的嫉恨,浓烈得快要淌下来,“我看她根本就是在利用男人,行那采阳补阴之术!要不然,怎么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变成这个狐媚样子了?我可记得,她以前丑得不能看的!”
“是的是的!”她身后七八个女子也一起附和,“她以前哪里像个女人啊!”
“听说她以前就是男人婆!那皮肤啊,又黑又粗糙,比那黑母猪还差!”
“她以前还是粗手粗脚的!定然生得像个糙男人一样,不然,怎么会那么多男人跟她在一起,还发现不了她的身份?”
“什么青峦公子?我呸!就是一个丑陋的男人婆罢了!”
“死男人婆!现在居然敢妖里妖气的来这儿,是想勾引谁啊?”
“我看她是在打谢公子的主意呢!”武玉莲拿胳膊肘碰了孙淑兰一下,“你瞧她方才在那林子里,对着谢公子,又是扭腰,又是摆臀的!谢公子虽然心里只有你,可也抵不过这狐媚子勾人啊!你可得小心一点
!”
“噗!”苏青鸾本来有点生气,听到这帮女子居然说谢玉成喜欢孙淑兰,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这可真是!”如画满面鄙夷,“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