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皇上身边侍奉着,到处乱溜达什么呢?”孙国柱一心只想把他支走。
“有你们这样动不动就要开打的人,我自然得到处溜达!”赵宗方黑着脸回,“孙国柱,今儿圣上请你们来,是来喝酒赏花的,这皇家内苑,容不得你们撒野!两个人过过招,我也就忍了,你还要你这堆人一起上,你想干什么啊?你想造反吗?”
“老赵,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只是一时生气罢了!”孙国柱虽然狂躁嚣张,可是,他的这种狂躁,是看人下菜碟的,像赵宗方,虽然官职不大,只是个御林军统领,可是,却也是皇上的心腹,他是不敢惹的。
“你生气,你心里有火,我理解!”赵宗方回,“谁家摊上了那样的女儿,那儿的老娘,谁都得上火!可是,你有火,你不能冲着别人乱发,对吧?方才白谷主说得不错,你家女儿那病,也不是谁一下子就能给传染的,还有周大将军,你家老娘那事儿,那大家瞧得真真的,那面首现还被我押着呢,铁证如山,无可狡辩!你们家自己人不争气,这邪火儿,凭什么往别人身上撒呢?”
孙国柱和赵刚本来就不想再提这
事儿,只想先杀了白清寒,把这事了结,此时听他居然又明明白白的讲述了一遍,那脸同时涨成了猪肝色!
“老赵,好了,我们都知道了!”孙国柱不想再让他说下去。
“可你们知道的好像不太清楚啊!”赵宗方认真道,“我怕你们误会,所以,作为亲眼见证者,我得给你们讲得明白点儿!是,这事儿,是白谷主揭发的,可是,你做了丑事,你就不能怕别人揭发,是吧?”
“其实白谷主揭发出来,也是为了你们好啊!”谢玉成轻咳一声,不动声色的又插了一刀,“周夫人的事儿,早晚会爆出来,那回头一个不小心,再弄个孽种出来,岂不是更难堪更丢人?白谷主是为了大萧皇室,才把这事说出来的!这种事,一直瞒着,才会令皇室蒙羞啊!大家说是不是?”
“是是是!”下面一堆人附和,有些忠直老臣,早就对孙国柱周刚之流瞧不顺眼,藉此机会,自然要大加渲染。
这些人个个都是人精,说起话来,也都是文绉绉的,有的甚至还引经据典,话说得那叫一个好听。
他们的段数,可是比孙淑兰刘珍周氏之流高多了,骂起
人来,半句脏话都不吐,可说出来的话,却似薄刃一般,一下又一下,恶狠狠的捅在孙国柱和周刚的胸口上。
他们都说是白清寒是为了两家人好,是为了皇室的颜面,才大胆揭发,又说家门不幸,出此败类,然而,贵族世家,家大业大,人一多,就乱,偶尔出些妖娥子,也是正常,如今既然证据确凿,无可抵赖,那么,就该学那壮士断腕求生,不能因为家族中的一两个异类,便将整个家族的风气都带坏了。
话里话外,竟是都逼着孙国柱和周刚手刃亲人,以正清名,以绝后患。
一开始,孙国柱是拒绝的。
孙淑兰虽然不好,可却也是他很宠爱的一个女儿,至于宠到什么程度,也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但他心里再宠,被众臣七嘴八舌的驱使下,也是无可奈何。
有时候,杀人其实根本不用刀,一字一句,皆能杀人于无形。
孙国柱心里明白,便算他不动手,孙淑兰苟活下去,也是等于死了。
这样一个女儿,是家族的污点,永远不会有人再来娶她了。
相比之下,周刚的反应,就比孙国柱快多了。
知子莫若母,周氏的那点破事儿一败露,便知自己的儿子,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而周刚,也的确是没有辜负他母亲的“期望”,果断利落的对她下了手。
周氏知道自已死期已近,可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虽然心里明镜儿似的,可是,等到死亡真的降临到自己头上,她还是全线崩溃,无法承受。
“刚儿,你好狠的心啊!”
“可怜为娘为了养大你和妹妹,不知吃过多少苦,流过多少眼泪!”
“你那该死的爹,老早就不要我们了!他上了战场,却勾搭了当地的女人,他坑苦了我!”
“我这么多年,一个人将我们养大,我既当娘,又当爹,我容易吗?我好不容易才有今日这荣华富贵,我享受一下怎么了?”
“这宫里宫外的,那些个高门大院里的男人女人们,哪个又闲着了?就这皇宫之中,那慈宁宫里……”
“母亲,你既享了福,那就不要再抱怨什么,上路吧!”周刚听到慈宁宫三个字,眼皮跳了跳,手中白绫,利落的套上周氏的脖颈,毫不犹豫的拉紧,再拉紧……
周氏在地
上挣扎着,抽搐着,然后,身底下有水渍浸出来,濡湿了她华贵的裙,她在那泥堆里挣扎,不甘的发出逼仄的叫骂声。
然而,不管她心里有多少恨,多少怨,多少委曲,等待她的,也只有一条路,沉寂的死路。
不过短短一瞬间,她便像一根面条般瘫软下来,舌头微伸,眼睛微凸,嘴间流下红色血渍,死相十分恐怖。
在确定她死亡的那一瞬间,周刚松开白绫,放声嚎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