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苏青鸾只觉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有种无处着力之感。
“哀家是在成全你们啊!”太后看着她,目光真诚坦率,然而那坦率,却让苏青鸾头皮发麻,鸡皮疙瘩一粒粒浮起来。
太后却是气定神闲,侃侃而谈:“长安他不爱你,他不懂珍惜你这朵娇花,你在他身边,只会慢慢枯萎凋谢,女人花期短暂,弹指间红颜老去,只余苍颜白发,在你年少青葱之时,想爱,便要大胆去爱,若是等到哀家这把年纪,便算悔断肝肠,那逝去的岁月,便如江水滔滔,永不回头了!”
“鸾丫头,满目青山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啊!白谷主……”
她忽地转向白清寒,缓声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到无花空折枝啊!”
苏青鸾听得目瞪口呆!
她生平从未见过,有人会把用害人这种事,解释得如此清新脱,以至于满腔愤怒鄙夷,都被生
生堵在胸口里,憋得她几乎要爆炸!
然而,这话落在白清寒耳中,却是再顺耳不过。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说的真好啊!
那年,那月,他倾心浇灌的花朵,珍之爱之,小心翼翼,一腔浓情,不敢轻泄,犹豫徘徊间,她跑来告诉他,师父,我爱上一个叫长安的男子,他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
她这样说的时候,眼睛里满是璀璨星子,美丽生动的面庞,闪闪发光。
然而,他的生命,却就此黯淡无光,且,日复一日的晦暗悲凉。
那个时候,他迟了一步,错过了她。
这个时候,他无论如何,不能再失去了她了!
“青儿,忘了他!”他伸出手,再次将心心念念的女子,强搂在胸口,哽声道:“答应师父,你……忘了他吧!”
“师父!你醒一醒,醒一醒啊!”苏青鸾再次被禁锢住,急得快要哭出
声来!
然而白清寒不想醒。
对他来说,这样不知今夕何夕,也不管身处何时何地的放纵的感觉,太难得,他现在什么都不愿去想了。
那种感觉,如此强烈,强烈到,让一向自制力超强的他,也难以控制体内那汹涌澎湃的狂潮。
那股狂潮,先是淹没了她,最后又呼啸而守,将苏青鸾也席卷其中……
太后看着面前如胶似漆缠绕在一起的两个人,露出满意笑容。
“好了,安静的享受属于你们的好时光吧!哀家就不打扰了!”
她果然是不打扰,摆摆手,退了出后。
郑薇负责善后,将门窗关得严严实实,又拉上了帷帘。
本来明亮的大厅,陡然暗了下来。
她轻掠了两人一眼,发出一声诡异怪笑,用力关上门。
“咔嗒”一声,是门落锁的声音。
苏青鸾的心也“咔嗒”一声,落到了谷底。
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人声,风声,喧嚣声,全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白清寒愈来愈粗重的低喘声。
……
隔壁房间。
法明的眼睛,离开那窥视的小孔,咕咕笑起来。
“每个人,都有心魔,没有人会例外!”他一脸得意,“哪怕是仙人,也是一样!”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笑?”太后看着他,一脸嫌弃鄙夷,“你这样笑,实在太猥琐,太难看了!”
“太后娘娘,你别忘了,你本来,比我还难看呢!”法明忽地俯下身,伸指勾起她的下巴,笑道:“你现在能这么好看,还不是因为我这鬼斧神工?”
太后轻咳一声,拧开头,皱眉道:“好端端的,又提这破事儿做什么?”
“本座倒是不想提,奈何你总是忘,所以,只好多提醒你喽!”法明耸肩。
“你不提,哀家也忘不了!”太后瞪他一眼,“好了,
你要哀家做的事,哀家都做了,现在,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
“慌什么呢?”法明摇头,“总要等本座验收完成果嘛!”
“无耻!”太后唾了他一口。
“这无耻的事儿,不是你做的?”法明咕咕笑,“那曲思君黯然,是你吹奏的,那朵缠情花,也是你亲手培育的!这样的场景,不也是你最喜欢看的吗?”
“我不像你这么无耻!”太后拧过头,“哀家想看的,只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奇怪的女人!”法明盯着她瞧了一会儿,又莫名其妙笑起来。
“没有哪个人,会比你更奇怪!”太后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你要是想害他们,用什么毒不好?为什么非要用这个?”
“如你所说,本座是为了成全他们啊!”法明慢悠悠回,“你方才说的多好啊!相爱的人,就该在一起!他们要是不在一起,咱们心里,多着急啊!君子,有成人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