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鸾垂下眼敛,叹口气。
这真的是个疯子啊!
萧长安也觉得自己疯了。
然而,他控制不住。
他好像分裂成了两个他,一个是禽兽,另一个却只能躺在角落里,哀哀的看着这一切,无能为力,束手无措。
“哧啦”一声。
萧长安的长剑,划破了苏青鸾背后的衣裳。
他的力道用得刚刚好,只割破衣裳,却没有伤到她的背。
女子美好玲珑的曲线,完美的显露出来,若隐若现,反而愈发诱人。
“月牙形的胎记……”萧长安的手抚上去,“若我将它割下来,送给你师父,你说,他会如何?”
苏青鸾身子一颤,双目圆睁。
她不敢置信的转过头来。
这个男人,还真是一次又一次的给她更深刻更恶心的认知!
“萧长安,你真是可怜!活成这样,你真是可怜!”
苏青鸾看着他,满面鄙夷,“是因为你是被法明治好的吗?你现在,居然跟他越来越像了!你何必再去抓他?你们如此相像,原该是一路人!”
萧长安不说话,剑尖扬起,摇摇晃晃的对准她背后的月牙。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苏青鸾挺直
脊背。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承受吧!
冰凉的剑尖,在身后慢慢划动着。
苏青鸾绷紧肌肉,等待着撕裂般的疼痛蔓延。
她等了好一会,可是,那想像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那剑尖也不知何时撤了回去。
背后传来压抑的声。
苏青鸾一怔,诧异的转过头去。
看到眼前的一切,她的眼睛,倏地瞪得浑圆!
萧长安那把剑,被他掷在地上,此时手中握着的,却是一只小巧的匕首。
他正在用那把匕首切割自己胸前的一块皮。
不,或者说,是切割一块胎记。
跟她背后那一块一模一样的类似胎记的皮肤。
他的动作很利索,握匕首的手,也极沉稳。
好像切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皮肉,是别人的。
匕首极锋利,削铁如泥,更不用说切皮。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块胎记便被切割下来,鲜血淋漓。
苏青鸾捂住嘴,浑身剧烈颤抖着。
“这胎记,不是我的……”萧长安却是极镇定,又或者,该说是,心如死灰。
“我记得,我这里没有胎记……”
“但你有,跟我这里的,一模一样!”
“你的是胎记,我的不是!”
“所以,苏青鸾,我想,我以前,一定很爱很爱你,才会在这里,做了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胎记!”
苏青鸾捂住脸,泪水自指缝间急涌而出。
萧长安那里,的确不是胎记,而是伤口。
他们在战场上受了伤,他伤在胸口,圆月弯刀造就的伤痕,像一颗小小的月牙儿,他说这是天赐的,不肯让她好好治,于是,便也拥有了跟她一样的伤痕。
她很小的时候,她的母亲,给她取过一个乳名,叫月牙儿。
不过她长大之后,立志要作男儿郎,最讨厌这女里女气的名字,是以,从不曾跟别人提起,包括师父也没说过,只跟他说过。
那时,他说,一辈子,都带着这个月牙儿。
“苏青鸾,我不要再喜欢你了!但是,我不会放你离开!”他低垂着眼敛,仍是咬牙切齿,“既然许过一生一世的誓言,那么,便就一定要一生一世!你想要离开我,除非我死!”
他说完,抓过衣裳,无视那胸前伤口,穿上衣裳,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将那块血淋淋的月牙假胎记包在里面。
那帕子竟十分眼熟。
苏青鸾掠了一眼,才知是自己绣的。
除了她,世间很少有世家小姐,能绣出这么难看的一只帕子。
她绣了一朵菊花,但如锦说是蜘蛛,如画说是蜈蚣,后来,就不见了……
“萧长安,为了让师父难过,就这样对自己,你觉得,有意义吗?”苏青鸾哑声发问。
“有意义!”萧长安答得斩钉截铁,“意义,重大!”
“萧长安,你是在玩火!”苏青鸾看着他。
“你们师徒,都喜欢拿身份压人吗?”萧长安轻哧,“我好像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不在乎!我就喜欢玩火!”
“那么,你就等着死吧!”苏青鸾拧过头,再不说话。
“你放心,我死时,一定会带着你,一起上路!”萧长安忽又俯身压下来,“苏青鸾,你休想摆脱掉我!”
“不!我不会摆脱你!”苏青鸾咧嘴怪笑,“若有机会,我一定会,带你一起去死的!”
“好!”萧长安也笑,“就这样说定了!千万不要改主意,老是变来变去的,不好!”
苏青鸾轻哧一声,拧过头。
萧长安没再说话,却也没动,就那么悬空趴在她上方,过了好一会,他站起来。
“你到帘后去,我要办正事了!”
苏青鸾衣衫
尽毁,听到这句,慌张而退。
“流星,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