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国公府。
陶国公如今几乎整天的昏迷,但也有偶尔清醒的时候。
当天黄昏,陶国公醒过来,丫鬟上前服侍的时候,无意中透露,老二常存思和金国勾结的事迹败露,被请入了官府。
“这个畜生,孽障!”
惊闻这个足够毁了国公府的噩耗,陶国公不由痛心的大骂,他本就虚弱的身子顿时受不住了,当场晕死过去。
房中乱成了一团,很快,陶国公夫人急匆匆赶来。
不止是陶国公夫人,常家的所有人都候在房外,挤满了人。
大夫在屋里诊治了好久,才满脸难色的走了出来。
“老夫人,在下惭愧,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大夫唉声叹气的不断摇头。
这位大夫,是巴州最有名的名医,曾经做过太医,他现在都这么说,可见陶国公真的不行了。
老夫人听得身子一颤,头晕目眩下,就要瘫倒下来,还好儿媳骆丽急忙扶住了她。
几十年老夫老妻,哪怕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到了这一刻,老夫人还是心痛不已。
“那,国公他还有多长时间?”老夫人忍住悲伤,问道。
老太医道:“恐怕到不了明天了。”
“老身知道了,多谢王大夫。”老夫人凄然地点点头,然后有管家送医生离开。
陶国公夫人扫视一遍屋内,只见儿子孙子,儿孙媳妇们,都是个个满脸的悲痛,常存志的老婆甚至已经开始哭出声来。
“哭个什么?!人还没死呢。”向来慈眉善目的陶国公夫人,这时大声呵斥。
常存志的妻子立刻收声,不敢再嚎了,她低下了头,好让众人看不到她眼中的怨恨。
当晚,陶国公府气氛无比的沉闷压抑。
太守府内。
常存思一直呆在房间里,开始刘知礼还过来了两趟,言语很是客气,但后来,就没什么人理他了,似乎只想把他软禁的关着。
常存思也不傻,他掌管常家绝大部分的生意,可见他的精明,会算计。
常存思立即明白了,那些罪名,勾结金国也好,私藏甲胄,意图谋反也好,都是些幌子,就是常存志图谋国公之位,收买刘知礼,然后陷害自己,在关键的时刻让自己无法在国公府出现。
自己的老爹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过世,那么,府上只有常存思动手脚,他就无缘家主了。
等常存志成为国公,那他常存思就会一无所有,先前辛勤努力的生意和家业,都成了为他人作嫁衣裳。
再说了,就算还有大把的银子,可钱哪里能跟国公的封爵相比啊?
想明白这些,常存思就是一通狠命的踹门,声称要见刘知礼。
刘知礼此时也没休息,就在等着,听常存思要见自己,刘知礼冷笑道:“等了这么久才醒悟过来,常存思不怎么样啊,不会是常存志的对手。”
“大舅,关键就在此一举。”
周婉秋也在场上,听到刘知礼的话,出言的提醒。
刘知礼点点头,去见常存思。
…
常存思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盼来了刘知礼。
“刘大人,请务必放我回去!”常存思急切地道。
刘知礼一脸的为难:“常二爷,不是本官有意为难你,可案子还没有水落石出,本官实在无能为力啊,否则,本官也要处境不妙啊。”
谁敢让巴州太守处境不妙?只能说背后有二皇子撑腰的常存志呗。
刘知礼看起来什么都没说,其实全都说了。
常存思忙道:“刘兄,你可千万别着了常存志的道儿,他是二皇子的人,你我当初一同的支持济王,咱们才应该并肩作战啊,如今济王是不在了,可你觉得,二皇子会相信你吗?你不要被常存志的谎话给骗了,他只是利用你,等他得到想要的,肯定就会对你下手。”
“常存志早就有这个心思,把巴州太守换成他的人。”
刘知礼眯眼看着常存思,片刻,反问道:“常二爷,可就算我放了你,你这时候回到家里,就能斗得过常存志?实不相瞒,就在不久前,陶国公听到了你的事迹,当场气得昏死,大夫也说了,国公爷已经时日不多,挺不过明天了。所以啊,你这时候出去了,还是无力回天。”
听到这话,常存思如同被一记重锤击中了心口,两眼发黑。
如此,自己真的翻不了身了。
论实力,他原本就不如常存志,常存志是燮门道的提点刑狱,还攀上了二皇子,而自己现在自身难保,怎么赢得了?
可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常存志得势吗?
那怎么行?!
就冲常存志今天对自己的下狠手,哪怕自己赢不了,也不能让他赢了!
若是常存志当上家主,指不定他还要怎么赶尽杀绝呢?
如果常存裕或常存退成为家主,起码自己还保得住一些生意,实在不行,分家。
于是,常存思忙道:“刘兄,咱们相交一场,我绝对没有骗你。你自己想下,常存志若是当上了国公,会你做巴州太守吗?你只要放我回去,我说什么也能阻止他!”
“你?你怎么阻止?”刘知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