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荆王李怀就接到进宫的旨意。并且,侍读学士于善长、陈自修、朱基、还有三名禁卫诸军大将也入了宫。
众人中,以于善长领衔。
他是在朝几十年的老臣,更是先帝提拔的心腹,对大雍忠心耿耿,没有私心。
他也不是针对李建,只因流言涉及到大雍的正统和根本,他决不能不理。
陈自修和朱基也是忠于大雍的,因此也不能坐视不管。
只有贺兰亮不参与,他早就知道这是寿王的计谋。所以那天荆王去找他时,他就以染病不适推脱没见面。随便你们怎么闹,我就不陪你们了。
众人来到了崇政殿上,行礼叩见。
李建高高在上,冷眼看着于善长、陈自修、朱基几个人,心中火气蹭蹭地冒。
他登位的时日还是短了些,虽说将内阁首辅的位置交给吴康伯,又拉拢了贺兰亮,但一时间还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替换掉于善长、陈自修、朱基几个。
这几人确实有声望,有能力,把各自官署的事务处理的无法指摘。
但现在,面对于善长等人的“逆举”,李建在心里拿定主意,此事风头过后,要立即将所有重要的位置上,全部成自己的人。
这时,吴康伯开口道:“请问荆王,如今京城中到处有谣言,说先帝曾留了一道废黜诏书,可是从你那儿传出的?”
荆王点了点头,道:“正是!”
“荆王殿下,既然先帝留下了诏书,又为何会出现你的手中?怎么也不该由殿下得到啊!可否让下官辨明真实?”吴康伯说道。
荆王心中一阵冷笑,明白李建和吴康伯要耍心机了,今天他倒要看看,二人怎么巧言舌辩,他当即看向于善长。
于善长拿出一道诏书,开口道:“皇上,胡国公,此诏在下官的手中,下官仔细地查看后,诏书确实没有任何的问题。臣等内心也是惶恐,为我大雍的江山稳固,不得不慎重!”
陈自修、朱基等人跟着点头,也是在说明他们追查此事的原因。
吴康伯道:“各位大人为国家计,赤忱可见,皇上全看在了眼里,今天皇上召集各位到此,也是为解决此事而来,避免流言遍地起,生出不测。”
说着,吴康伯接过于善长的废黜诏书,打开看了一遍,立刻嘲讽道:“于大人,这诏书分明是伪造的!”
“伪造的?”于善长一愣。
“怎么可能?!字迹,还有玺印,都千真万确,不可能假的!”荆王忍不住喝道。
吴康伯道:“玺印是真,可笔迹看起来极像,其实还是假的,是有人伪造了先帝的笔迹!大家应该都知道,血影卫统领血手是叛贼,他就能接触传国玉玺的,此人来伪造诏书没有一点的问题。但先帝的笔迹就没那么容易伪造了。于大人如果不信,可以再仔细看看。”
于善长拿回了诏书,又认真地端详字迹,点了点头:“不错,字迹的确是假的!胡国公,既然有流言说,传位诏书也是假的,何不拿出来,当面地核实一遍。如果传位诏书没问题,那流言自然烟消云散!”
吴康伯一听,微眯的双眼射出寒光。
于善长这个老东西,还真够奸猾的呢。
他肯定早就看出来先帝的笔迹为假,他真实的目的,是想查证那道传位诏书!
传位诏书绝对不能拿出来,只要仔细地查验,就能看出玺印为假,那么,诏书就是伪造。
吴康伯冷哼一声道:“于大人,别有用心之人,伪造了诏书,你等不去追究,却跑来想质问皇上,你们是要大逆不道吗?皇上此前就受先帝之命,监国临朝,按照大雍的规制,理应登基为帝,现在出了一个流言个,就搞得人心思路乱,这是身为臣子该做的事吗?”
顿了顿,吴康伯加重了语气,大喝道:“于善长,你非要皇上拿传位诏书给你看,如果不满意,你是不是还想跑到帝陵去,打扰先帝的长眠,也质问一下先帝吗?”
吴康伯的声音响彻大殿。
于善长心中一惊,忙道:“微臣绝没有此意!也万万不敢。”
这时候。
殿外忽然响起一道严厉的女声:“于善长,你口口声声没这个意思,哀家想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众人一惊,却是皇太后走进了殿中。
于善长等人见状,立即叩拜。
皇太后又喝道:“哀家是先帝的正妻,曾经的后宫之主,今日的太后。陛下就是名正言顺的储君,理所应当的当今皇帝!你身为臣子,还有你们,竟敢跑到崇政殿信口雌黄的?!”
于善长和陈自修、朱基眼看皇太后气势汹汹,就知道,今日的事只能作罢。
“禀皇上,禀太后娘娘,臣等只是想要根绝流言,并没有别的想法!”于善长和陈自修、朱基连忙道。
太后也不假以颜色:“既然你等没别的想法,那不快出宫,想法平息流言?那才是你等该做的事情!”
众人对视后,只好告退出殿。
荆王也没了办法,跟着告退。
不料,李建却冷冷地开口:“荆王,你的腿脚不方便,少到处走动,老实地呆家中,不然,另一条腿也会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