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性命为代价,如此决绝,你还要继续为她遮风挡雨,守护那份虚妄的忠诚吗?你还相信她会救你出来?”
谭阳朔闻言,眼帘缓缓合上,似是在与内心深处的挣扎做着最后的较量。
随后,他猛地睁开眼,跪倒在地,胸膛剧烈起伏:“我……我说,所有的一切,我都将毫无保留地告诉你!”
……
宫里的消息一传出,百里赫的后背冒了一阵冷汗,他原本以为父皇真的出事了,很快便能继承皇位。
母后却劝他:“一切不要激动的太早,你父皇,哪是那么容易出事情的人,只怕其中有诈啊,我们还是静观其变。”
没想到一语成谶,果然父皇安排的这一切没有那么简单。
文秀婉心中倒是确实有些高兴,毕竟慧贵妃在宫中一直都是与她分庭抗礼的死对头。
如果她有一儿半女傍身,或许还不会落到这么惨的结局。
只可惜啊,她早就将百里敬尧看透了,帝皇的心中,哪里有什么情爱。
百里敬尧明明知道自己给慧贵妃下了药,使她无法生育,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坐享渔翁之利。
无非就是权衡利弊,你有用处,便会宠你,若是没用了,就弃之如敝履。
而目前看来,慧贵妃已经被放弃了。
百里敬尧将册封了燕嫔,自然也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因为她好操控,原本只是个普通的宫女,家世普通,根本没有什么可忌惮的。
文秀婉摇了摇头,知道百里赫的心思还是不够深沉,“你啊,还是需要历练,不要整日痴迷一些奇怪的东西,要多揣测你父皇的心意,虽然你现在是太子,却不能保证皇位真的会落在你的身上。”
“我听闻,你最近一直痴迷穆国公主,你可知道,她是什么人,万不可被这样的女子迷惑了心神,太子妃不管做了什么事情,都是你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孰轻孰重你必须分的清楚。”
百里赫心中不满:“母后,儿臣当然知道轻重,若不然,太子妃又怎么可能只是禁足那么简单的惩罚,你可知,她可是谋害皇嗣,温侧妃如今已经不能生育,儿臣只是这样惩戒她一下,不过分吧!”
文秀婉叹了一口气,“当初与孟莞然海誓山盟,执意要将她纳为太子妃的可是你,如今厌弃他的又是你。”
“母后,您也说过,儿臣身份尊贵,身边不止是会有太子妃一名女子,如今她善妒下毒,又怎么不令人心怀恐惧,孰是孰非,儿臣心中自有定论!”
“罢了,罢了,多说无益,你心中自有定论就好!”
文秀婉不再多言,这个儿子一向如此,但谁让自己就是宠他。
相反,如今百里昭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倒是让她开始担忧起来,害怕他暗中正在谋划什么。
本来百里昭一进京,她便打算分散他的兵权,但如今京城中的大事一件接着一件发生,都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如今是时候,好好管教一下这个小儿子了。
短短半个月,宫里的情况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姜道长成为了百里敬尧最信任的道士,而宠妃也变成了燕妃,慧贵妃好似没有存在过一样。
但这摘月楼始终是个棘手的存在,百里敬尧便想问问姜念薇的意见。
姜念薇轻轻一瞥,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随即缓缓摇头,声音低沉而庄重:“此楼之下,冤魂累累,皆是未了之愿,未散之恨。陛下若欲行超度之举,万不可再添杀戮,否则非但不能平息怨怼,反将激起更烈之反噬,于陛下修行之路,实为不利。”
她的话语,如同清泉石上流,清澈而深刻地提醒着百里敬尧。他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深思,心中暗自权衡。摘月楼内的隐秘,如同暗流涌动,绝不能让外界窥得一丝一毫。
“陛下,此间种种,皆源自谭阳朔与慧贵妃之暗合阴谋,与您圣明无干。
百里敬尧顿时了然,只是这楼中有一位姑娘却是特殊的,虽然她也是阳差阳错被拐了进来,但百里敬尧却是真的喜欢她,她名叫采苓,曾是青楼的花魁。
而且因为宠爱她,百里敬尧准许她每个月可以有两次机会从摘月楼出来。
此女不能出宫,必须留在他的身边,他才能安心。
其余女子,皆不知身在何处,但他生性多疑,还是害怕秘密泄露出去。
姜念薇虔诚的说道:“贫道将会在郊外建造一座道观,为冤死的亡灵祈福。”
“姜道长所言,深得朕心,朕准了。”
“多谢陛下。”
姜念薇深呼了一口气,总算是保住了楼里这些姑娘的性命。
想必百里敬尧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会让这些女子去道观做道姑,名义是祈福,实则是一辈子将她们圈禁在其中,这样便能保证,这些秘密永远不会流传出去。
姜念薇知道摘月楼中的秘密,但是当她踏入其中之后,还是被这里的场景所震惊。
每一间隔间里都住着一名女子,她们不知道其它人的存在,每日等着神秘人的临幸。
有时候神秘人只会宠幸一名女子,有时候会宠幸多名女子,但她们始终不知道让她们失去自由与清白的男子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