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世间有很多的门道。
契人,背鬼,背棺,背祟,背邪,点香符夜郎君,跳大神点天灯,找三元金钱手,敲杠门,尸鬼灵,摄灵人等等。
门道五花八门,荒诞诡异。
除了泥腿子能活一天算一天的会有啥学啥,靠着学来的门道保命。
其他所有的门道在你学的时候,都会被告知,不要学的太杂,后果来了担不起。
不管是掌握门道的邪祟,还是传道授业解惑的家族传承或师徒传承。
他们都会告诉你门道不能多,有后果,有收债的。
而有些门道由邪祟传出,邪祟代替收取后果,但这些邪祟收取后果的同时,也在害怕被原始的收债者盯上。
所以门道的收债者,才是世间最可怕的。
没有人知道最后收债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人还是妖怪,又或者是邪祟……再或者是更加可怕的。
无人描绘出收债者,无人观测到其存在。
因此人们对收债者的恐惧,会随着时间的拉长,愈发根深蒂固,愈发害怕。
肖老汉活一百六十八年,自三十六岁学到摄灵门道时,心里便开始担忧门道的后果。
随着年岁的增长,这种恐惧愈发加重。
平日里只有一些小的后遗症,比如会好几天卧病在床,又或者身上开始长脓疮,持续好几个月。
但这些都不致命,只有收债的来了才是致命的,因为那代表着一切都完了。
没人告诉他收债的来了到底会怎么样,但他知道来了会很痛苦,无法想象的痛苦。
待莫川的身影跟他记忆里那模糊的影子重合时,心脏开始发颤,片刻后破开口子,开始往外涌血。
下一刻,肖老汉的眼睛通红,一条条血丝好比血色小蛇,在他眼眶里乱窜。
啪啪两声细响,他的眼睛里血管爆开,开始往外涌血。
紧接着鼻子耳朵开始涌血,再接着他的脸便开始皲裂,出现一道道血色裂痕。
“收债的来了,收债的来了,白婆婆快救我,收债的来了!”
只一眼过后,肖老汉肝胆破裂,三魂无主,他看向白婆婆,眼里满是祈求之意。
白婆婆看一眼肖老汉的凄惨模样,吓得连连后退。
只是她退后两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快步向肖老汉跑去。
跑的途中将捆黑脸娃子的红布绳取下来,将黑脸娃子放一边,来到肖老汉身边,出手将肖老汉绑了起来。
“白婆婆,我要死了啊,你绑我作甚啊!”
肖老汉说话时大舌头,还瞪着眼睛,明显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白婆婆可不想解释,抬头四处观望,终于在不远处看见一棵柳树。
“柳树姑姑,借我柳枝,我与肖老汉断一断因果,莫要牵连于我。”
按平时一棵柳树,白婆婆直接砍了就,如今却是跑到柳树跟前跪着,虔诚叩拜。
柳树不借枝,她又恶狠狠的起身扯走一根枝条。
是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回来后白婆婆便用柳枝抽打肖老汉,嘴里大喊:“断,断,断!”
肖老汉被柳条抽打的血肉模糊,在地上打滚,哇哇大哭。
他体内体表都在流血,很快身下便成了血滩。
白婆婆用柳条抽打肖老汉,打到柳枝断裂后,便小心的抬头看莫川,却见莫川站在那一动不动,没有动静。
“难道不是债老爷?”
“不管了,跟这肖老汉断因果,又借了柳枝转移,等下债老爷便不会管我,只会伤这肖老汉跟那柳树。”
心思活跃,白婆婆一瞬间想了很多,扔掉柳条后转身便跑。
她不敢再要黑脸娃子,拿了债老爷的东西会有后果,可不能再沾上。
将捆黑脸娃子的布条绑住肖老汉,再用柳条抽打,就是嫁祸于人。
只是随着白婆婆往远处跑,很快身后又听到哇哇怪叫声。
回头一看,便见肖老汉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抱着血肉模糊的脸哇哇乱叫,迈步飞奔。
肖老汉比白婆婆的速度快,哇哇两声后,便已经跑到白婆婆身边。
白婆婆脸上露出疑惑之色,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没有看到莫川的身影。
“莫不是趴在肖老汉背上不成?”
没有看到莫川的身影,白婆婆心里狐疑,便往肖老汉后背看去,只见莫川坐在肖老汉跑动时带起的风儿上,背上背着赤木棺材,腰间绑着那黑脸小鬼儿,手里拿着冤魂缠绕的血红棍子。
不等白婆婆反应,血红棍子敲脑袋,三魂七魄被拉扯出身躯,涌入血红棍子中。
若是在远处看,那就是莫川一棍子敲死了白婆婆,白婆婆的身躯还惯性的往前跑,跑出去好远才摔倒在地。
而肖老汉则背着莫川,一路哇哇大叫,喊着收债的来了。
随着肖老汉的声音,阴风滚动,那些寻常人家周围的阴气散开,让他们不再被折磨,能够活下去。
……
百岁山另一边,杨花正浑身血肉模糊,肋骨穿过胸膛,瘫坐在地上,气息奄奄。
原本他与中州来的山羊胡子斗法不分上下,凭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