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川并没有看到杨花正,他此时在箱子里,那些纸人的速度并不快,算是落在了杨花正后头。
负责渡道的人还是那个脸上有疤痕的青年,他在对面负责牵引纸人渡道。
杨花正从深渊里爬出来,浑身黏糊糊的,血肉模糊,还扛着一块好大的红彤彤的肉,可给他吓得半死。
“深渊里有怪物跑出来了?”
心里发抖,疤痕青年脸色苍白,片刻后咬咬牙,脸上一狠,恶狠狠道:“看来这财发到头了。”
“深渊里的东西都跑出来了,这次没有管我,下次说不定就把我逮了吃了。”
“这次一定要狠狠地敲诈一笔!”
他还以为杨花正是从深渊里跑出来的怪物,心里庆幸自已没有被怪物吃掉,同时又下定决心,要狠狠敲诈一笔。
那些中州的,一个个的都想到通州捞好处,钱财他们是舍得出的。
他只需要等那些纸人到了半路,便施法停下。
血肉深渊上面是不可以飞过去的,除非有深渊里的血肉怪鸟自已飞上来。
你踩着那些怪鸟飞过去也是可以的。
只不过那些怪鸟并不受控制,你要是没操作好,被怪鸟撞下去,可是会瞬间尸骨无存的。
深渊不知道怎么形成的,
以前除了他还有其他人渡道,不过他有背景,慢慢的这活路便被他垄断了。
通州以前被称为鸟不拉屎的地方,穷乡僻壤之地,都没人愿意过来。
“倒是多亏了那位大人的福。”
心里如此想,疤痕青年也是手上施法,手里铃铛晃动,噹啷噹啷响声传出。
正在中间位置的纸人们瞬间停下不动了。
深渊里开始有血肉怪鸟飞上来,下方有血肉怪物嘶吼,不多时一根长长的舌头从下方延伸过来,竟是一下卷起那些没皮的血肉怪鸟数十只。
那舌头卷起怪鸟往下拉,很快下方传来巨大的咀嚼声。
箱子并不是完全密封的,是留了一个小口,且边上还有缝隙的。
透过小口刚好可以看到近前发生的事情,仿佛是故意留的。
不少人被外面的场景吓得面容失色,忍不住颤抖。
“怎么回事,怎么不动了!”
“再不动那舌头可就不是卷鸟吃,是卷人了啊!”
莫川也在箱子里看到了外面的情形,瞬间会意,明白那人是什么把戏。
不一会儿,那些负责渡道的纸人的一条手臂延伸,将纸条从小口塞了进去。
大掌柜捡起纸条,脸上随即一黑,怒喝奸商二字。
莫川接过纸条,看到上面的字也是哑然,六斤赤灰渡道,这不纯要人命嘛!
回想起自已从通州过去的时候,只出了一两三钱,到了岸这边,那些人心狠,还想敲诈他。
不过那时渡道的只取财不害命,他往地上一躺,别人也真就放他走了。
而如今这渡道的不仅取财,还要伤命。
这纸人身上的一股子阴气和死气将他们包裹,加上藏身的箱子也是属阴的木材。
如今他们正在血肉深渊的中间,一旦那边负责渡道的人施法,散去纸人身上那股子阴气,他们就要遭殃了。
“六斤赤灰还不是一道,是一个人的,不然那人就会施法害人,把我们全抖出去。”
“落到这深渊中,基本上就等于死了,没有任何存活的可能。”
解老汉忧心忡忡,跑趟的最知道各处忌讳,这血肉深渊在跑趟圈子里,那也是赫赫有名的凶地。
不知这里,好几处都有血肉深坑,不过远不如这深渊这么庞大,令人恐惧。
但那些血肉深坑便让不知多少人遇害,这血肉深渊只会更恐怖。
当然,遇害说的并不是死,而是中邪沾了脏东西,那比死更可怕。
也就在这时,后方有之人开始行动,竟然从其他纸人身上爬过去,僵硬的往对岸过去,看样子有人已经交钱了。
只是六斤赤灰能交出来的实在是少数。
纸人脸上浮现诡异笑容,身体摇晃,开始威胁其他人。
纸箱里的人们开始恐慌,有人就要打开箱子唤来阴风飞过去。
还有的想借着那些血肉怪鸟过去,虽说有风险,但总比被抖出去,落入深渊的好。
也就在这时,一阵铃铛声响起,紧接着其他纸人开始有了动作,脸上恢复僵硬麻木,继续往对岸去。
“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又开始走了,莫不是要带我们去死!”
解老汉清了清嗓子,道:“诸位,钱我家公子已经替大家出了。”
其他人闻言顿时大喜,纷纷谢过公子。
莫川上次渡道便摸清了这些纸人的门路,跟老爷子的纸扎人其实一个道理。
背鬼的本事里,顿时这种本事,相互印证之下,很快便能推理出来。
倒是算不得什么门路。
唯一算得上门路的,是脚下纸扎的锁链,这才是渡道的关键。
对面的疤痕青年见纸人突然集体行动,不听指挥,脸色一变,知道是遇到懂门道的了。
换以前他遇到懂门道的也就让了,今儿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