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齐压根不担心霍柱子会动什么歪心思。毕竟,对方也不清楚线缆的具体数量。斤两都称得明明白白的,霍柱子想要长期合作,自然不会自砸招牌。
“红喜饭店”几个大字格外显眼!
周齐故意迟到了半小时。大人物嘛,总是最后登场,来得太早,身份怎么彰显呢?马德福他们早就到了,一个个坐立不安,屁股像粘了胶水一样黏在凳子上,眼巴巴地等着周齐,心里那个急啊。
刘垣回头又瞄了一眼门,敲桌子的手指停下来,不耐烦地抱怨:“都愣坐了半个多钟头了,周齐这家伙该不会是拿咱们开涮吧?”
他对所谓的发财门路兴趣不大,觉得周齐就是个不靠谱的小混混,什么大哥不大哥的,纯粹瞎扯。不过张功正对此挺上心,马德福又在一旁煽风点火,他也不好太不合群。说白了,他今天就是奔着这顿饭来的。反正到哪儿都是吃,这儿还免费。
马德福的脸色也不好看,哼了一声说:“话是他自己说的,今天要是敢放咱们鸽子,这笔账,咱们可得跟他好好清算清算。”
堂堂副厂长的儿子,哪有这么干等人的?所以,他心里那股火苗子已经开始往上窜了。
“几位兄弟,这是要算谁的账呢?用不用我搭把手?”周齐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悠哉游哉地步入了众人的视线。
“周齐,你这家伙不厚道,让我们等这么久!”刘垣板着脸抱怨。
周齐笑了笑,解释道:“本来早到了,发现自己没烟,就去买烟了,哥几个难得聚一块,得抽点好的嘛。”
话落,他随手扔了两包烟在桌上。
一看,哎哟!
红塔山!这烟在后来不算稀罕,但在当下,那可是跟中华一个级别的,市面上还不好买呢。
周齐悠然地点上一支,大模大样地坐上了主位,嘴角含笑,朝服务员挥了挥手,对在座的哥们儿淡淡地说:“想吃啥,随意点!”
小烟一叼,往那儿一坐,那派头不言而喻。举手投足间,夸张中带着几分矜持,别有一番风味。
这可不是装装样子就能搞定的。几个人互相交换了眼色,故意点了一堆价格不菲的菜,边点边偷偷观察周齐的反应。结果,周齐那脸淡定得跟没事人似的。
嘿,这家伙是真的发迹了!
点完菜,张功正按捺不住了,开口道:“齐哥,咱们可是多年老铁,和外人不同,你要是捞到啥油水,可别忘了拉兄弟们一把。”
老铁?真要那么铁,在前世植物人时,咋就没见你们谁去医院探望过我呢?周齐心里嘀咕着,但嘴上只是一笑,东拉西扯,绝口不提“油水”的事儿,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这群人和周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交情了,见他越神秘,越坚信他手上有大买卖。
套话不成,马德福也沉不住气了,敲着桌子说:“周齐,你这样可不地道,我们拿你当自家兄弟,你当我们是蹭饭的?咱们几个缺你这顿饭吗?”
张功正在旁随声附和:“对啊齐哥,给句痛快话,咱们还算不算兄弟?要是不算,咱们这就走人。”
看着他们猴急的样子,周齐心里暗自发笑。今天这顿饭,他就是冲着他们背后的资源来的。昨天吊足了胃口,今天再这么一撩,火候刚刚好。
周齐吐了口烟,调整坐姿,故作无奈地说:“兄弟们,不是我不想带着你们一起发达,咱们是兄弟,有好事我肯定想着你们。”
“但你们也知道,我也就是个小混混,你们不嫌弃我,愿意和我一起喝酒,我已经很知足了。可要是一起做生意,你们家里知道了,肯定会反对,再说你们衣食无忧,找工作家里也能安排,不像我。咱们何必再折腾呢?”
“你这话说得不对,小混混怎么了?一样可以混得开。”马德福急了,“我说实话,我根本就不想让我爸给我安排工作,没劲。别啰嗦了,快说,到底是啥买卖?”
周齐环视一圈。
“都想知道?”张功正搓着手,催促道:“快说吧。”
“好吧,那我就透露一点,我有个大哥,让我在这边帮他收布料和棉花,有多少要多少。棉花不论成本,每斤给我三毛利润,布料原色的每米五毛,染色的每米六毛。”周齐边说边又点上一根烟,缓缓吐出烟圈,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说到这里,一直默不作声的曹钦全突然兴奋起来,急切地问:“真是有多少要多少?那你收的话,给价怎样?”
和马德福他们不一样,曹钦全家是实实在在的农民家庭,他爸还是村里的副村长,对棉农的难处门儿清。
家里堆积如山的棉花,愁的就是卖不出去。
一听有人要收棉花,他哪还坐得住。
“你急个啥呢?”张功正瞅了瞅曹钦全,好奇地问:“对了,你们家以前卖棉花,一斤能卖多少?”
老实巴交的曹钦全,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纺织厂收棉花,一斤才一角钱!”
啥?!
众人一听,集体愣住了。
一角钱卖给纺织厂,周齐再一角钱收来,轻轻松松三毛钱转手,一斤就能赚两毛,而且还是有多少要多少,这得赚翻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