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分了!”
这话一出,村民们恍然大悟。
哎呀妈呀,可不是这么回事嘛。
一张张脸阴沉下来,怒视着丁劲雄他们,原先对准周齐的矛头瞬间转向。
丁劲雄的脸色唰地暗了下来,他虽然狂,但架不住人多势众啊。
“那叫优先购买权,我们不要,他们也能卖!”丁劲雄辩解道。
“不还是那么回事吗?”周齐轻笑一声:“丁老板,你这玩的可是文字游戏。我的理解对不对,只要你不松口说不要,村民们就不能卖给别人。比如说现在,我想多给两毛收货,你不同意,村民们就不能卖给我,对不对?”
丁劲雄不笨。
这话他不敢接,眼珠子一转,说:“我同意,你收吧!”
“你省省吧。”周齐说:“你有协议在手,大伙儿真卖给我了,你回头再要那违约金,大伙儿找谁说理去?我看透了,你是想独占村民的货啊。”
“这就不单是赊账收货那么简单了,你还设了个套。就你这条件,成本才多一毛,你也太黑心了。按市场规矩,这种垄断行为,怎么也得让成本涨两毛吧。”
“否则,我宁愿货烂手里,也不让你这么欺负人。”
村民们哪里懂什么市场规则。
周齐这么一说,他们就信了。
“对,不卖给他。”
“原来这家伙肚子里这么多坏水,怪不得撺掇我们向周老板要补偿,原来是想等周老板收货,好找我们要违约金呢。”
周围的话声传入耳中,丁劲雄的脸色难看极了,像吞了苍蝇。
他真没想到周齐会拿协议做文章,几句话就把局势逆转,现在自己倒成了众矢之的。
照这么下去,收货都要难上加难了。
“周齐,你可真行啊。”丁劲雄咬牙切齿地说。
“哎呀,还威胁我呢!”周齐假装害怕地往后一缩,大声说道:“大伙儿快看,他被我说中心事,就开始吓唬我了,看这架势还想动手,这可真是原形毕露啊!”
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滋味,别提多痛快了。
“我只是觉得你那份协议太不地道,近乎欺诈了。要做长久买卖,哪能这么干呢?”周齐语重心长地说:“你若真是诚信经营,不用垄断,大伙儿也会乐意把货交给你啊。”
“我倒是有个主意,你可以提供两种协议让大伙儿选。第一种,就是你现在的赊账收货,价格照旧,但是优先收货权嘛,你至少得象征性地多给一毛吧!”
丁劲雄一时愣住了。没想到周齐不仅没跟他硬碰硬,反而给他出起主意来了。
“丁老板,和气生财嘛,您说是不?”
丁劲雄一听,眉头又皱了起来。望着周齐的表情,他猛然醒悟,这是要双方各退一步,和平解决问题啊。
这关乎棉布的买卖,第一次给白嘉那边供货,正是建立信任的关键时刻。现在这节骨眼,可容不得半点差池。
丁劲雄轻笑一声,说:“是我考虑不周,就按你说的来,原价基础上,我再加一毛成本,实行垄断式收货,这次,大家没意见了吧?”
真的加?在场的所有村民都愣住了。丁劲雄可没像周齐那样区分人群,这意味着所有人卖货都能享受这价码,这在过去,他们连做梦都不敢想。
今天这一趟,值大发了!
“周老板,多谢你,要不是你,我们可就亏大发了。”
“还是周老板靠谱,我就说嘛,周老板是真心为我们着想的。”
“你们之前还冤枉曹村长,都怎么想的,还不快给周老板和曹村长道歉!”
这些声音原本就在人群中,只是被嘈杂声盖过了。
现在,它们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都是些小误会,说开了就好,不必道歉。”周齐大方地摆摆手,继续说:“对了,之前赊账的事。”
“周老板,你别夸了,我这脸皮薄,都快羞得找个地缝钻了。”
“是我们不对。”
“你现在帮我们谈的这价钱,比起那点补偿多多了,这时候还要补偿,那我们也太不知好歹了。”
就连急性子的何老六也没词儿反驳了。
周齐这边的补偿是一锤子买卖,可丁劲雄提的收购价,以后都照着这标准来,这可多亏了周齐。
能赚到钱就偷着乐吧,谁没事想找不自在呢。
丁劲雄的脸色,跟吃了苦瓜有得一拼。
本想来找周齐的茬,结果反倒是给自己添堵,收购成本莫名其妙多了毛钱。
说实在的,他心里正盘算着拿把菜刀给周齐点颜色瞧瞧。
可也只能强忍住这股冲动。
真要动手,估计在场的乡亲们一人一句唾沫星子就能把他淹个半死。
刘垣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
事情怎么发展的,他完全没跟上节奏,明明一开始是气势汹汹来讨说法的,怎么最后还反过来对周齐客客气气的,收货的是他们,他们才是上帝啊,这都唱的哪一出?
憋屈!
实在太憋屈了。
每次碰到周齐,吃亏的总是自己。
而且每次都是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