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良意有所指,在座的人全都看向纪莫年。
后者攥着拳头,脑子却是飞快的转着,和魏良对视,试图从魏良的眼中看到说谎的痕迹,但对方非常坦然并且精明。
魏良继续道,“众所周知,纪莫年的身份,我觉得如果纪导主动交了证据资料,这个案子就肯定能够继续查下去,必要时我就可以出来作证。
但我左等右等,竟然都没有等到罗振被抓。按理来说,如果梁旭单给我一份罗振的罪证,是因为我父亲,其他的没给我是怕我有危险,可他给老主编的证据资料,应该是他所有查到的完整的资料才对啊。
可等了这么久,如果真的有证据,就算这个大人物的事不被曝出来低调处理,他也不敢像现在这样在省里如此高调,最近几个项目可都是罗振在推进,他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这点就让我非常奇怪了。”
魏良眯起眼看着在场所有人,办公室鸦雀无声。
半晌陈立皱眉,“老主编的资料里,没有关于罗振任何方面的信息证据。”
魏良皱眉依然带着探究的眼神,一边的纪莫年开口,“我作证,老主编交给我的时候,东西是有下八里查到的内容,所以警方才会查到你,你今天才坐在这,但没有任何罗振的资料。”
“确定吗?还是有,而你们害怕,把他从证据里抽出去了。”
“资料从送到刑警队就全程有规定录像记录,不存在你说的私自抽出去的可能。”
陈立严肃的。
“那就是在纪莫年你手上的时候了?”
魏良目光锐利若有所思。
纪莫年心一颤,马上否认,“我没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么说,没有任何人从梁旭记者留下的证据资料里,抽走任何东西对吗?”
纪莫年被他看到心底,攥紧拳头,“对。”但他其实是心虚的,因为他确实抽走了平安福,可罗振的罪证,他百分百确定里面没有。
甚至当时他在老主编面前打开,老主编看着呢,也没有提过任何关于罗振的事。
相反老主编却因为一些细节怀疑过纪莫年的父亲,包括纪莫年之前也一直在怀疑自己的父亲。
可现在魏良突然跳出来说他有罗振的罪证,认为罗振和洪先生所在的组织有关,也许会是洪先生的背景。
这就不得不让纪莫年产生疑惑了,但心里也寄予了一丝希望。
在场的人彼此怀疑着,就连陈立都忍不住眯起眼随着魏良的话看向纪莫年,纪莫年本人自然也感觉到了陈立的目光。
“我拿我的人格保证,如果你们还不信的话,可以叫苏素他们过来,这份资料他们也见过,并且交给我之前就见过,里面确实不存在所谓罗振的罪证,真的只有这些。”
“哦?”魏良眼神极深,“你的意思是,梁旭当初留证据的时候,只把罗振的证据给了我,其他的证据给了老主编,是为了分散证据确保安全吗?”
“倒是不排除这个可能。”
陈立虽心有疑惑,但还是这样回答了他,其实在陈立这,他更怀疑所谓罗振的罪证这件事本身。
首先还是那句话,如果魏良手上所谓罗振的罪证属实,魏良能安全的在国外活到今天,就很不可思议。
第二,也就是梁旭那份资料里并没有罗振罪证这件事,就很奇怪,如果说为了安全分散开把两个罪证给两个人,陈立认为多此一举。
都不如说是因为查罗振的罪证是后来做的,而给老主编的资料是先给的,梁旭还没来得及再给老主编一份罗振的罪证就死了。
那么这里就有个最大矛盾。
如果梁旭死前都有时间定时邮寄给国外的魏良,难道没时间邮寄给老主编吗?
那么还有另外一个可能,这份所谓罗振的罪证,根本不是梁旭邮给魏良的。
至于是谁,就如当初梁旭怀疑过,魏良那么小是如何顺利进入到地下赌场,可能是有人故意让他进去的一样,魏良在国外生存下来也许都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保他,那么罗振的这份资料也许就是那只无形的手给他的。包括他回国,他此时拿出证据,都是有一只无形之手在推进,那个人显然是在洪先生及其背景的对立面。
但同时肯定也知道洪先生和背景做的所有事,但那个人没有公然的公布出来,却借着魏良,甚至是梁旭的手,一点一点的推到警方面前,而他则隐藏在所有人之后,纵观全局。
想透这一点的人不只是陈立,还有纪莫年。
他突然想起了老主编曾提到过的一点,梁旭之所以胆大做那些事,是很确定自己会没事,因为有人罩着他,什么人能让他如此确认可以保护他呢?
但不管是谁最后这个人没有保住他。可以梁旭的性格他当初那样说,必然是十分信任那个人。
所以那个梁旭曾信任的保护他的人,和这个无形的手会不会是同一个?
但这个人有本事在知道拐卖人口背景可能是罗振,甚至更高级别的人的时候还敢做这种事,说明这只无形的手也是个通晓全貌并且地位很高的人,才能做到吧。
纪莫年心里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抓到了什么,又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