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
对于她这种没有身份背景,没有亲人的孤儿来说,被卖到大户人家做丫鬟是最好的下场,而那些更悲惨的,不是被卖到青楼做妓女,就是被卖到军营做军妓,这两种下场,不论是哪一个,都是比死还要痛苦千百倍的。
至少在这大户人家当丫鬟,还能够留个清白的身子嫁人生子,而一旦去了那两个地方,别说是嫁人了,活着也是个问题,就算侥幸活了下来,那也是受尽折磨。
“小姐,这簪子是我偷的。”
柳叶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就这样交换重复了无数次,最后她闭了闭眼,认命地吐出这句话。
唐云卿嘴角的笑容更加温柔了,声音也越发缓慢,“这簪子真的是你偷的吗?”
她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很快就让柳叶惊恐的心平定了下来,盯着唐云卿嘴角那一抹温和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柳叶的心中产生了一种幻觉,唐云卿会因为一时心软而原谅自己。
这让她的心中注入了一股希望,她想也不想的点了点头。
可唐云卿看着她的目光却忽然冰冷了下来,再不复之前的笑容,她盯着柳叶冷冷一笑,猛的将那根簪子摔在柳叶身上。
簪子的尾端极为尖利,唐云卿的力气也不小,顷刻间就在柳叶的身上划出了一道很长的伤口。
可柳叶让也不让,硬生生的受下了这一击,孱弱的身子颤了颤,却不敢往地上倒去。
唐云卿冷笑道,“看在你服侍了我那么多年的份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簪子你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你给我如实招来,但凡有一句谎话,我立刻便把你发布到关外做军妓!当然,如果你觉得做军妓比
你现在做丫鬟要好的话,我不介意让你更惨一些!”
柳叶想要认下这个罪名,她却不愿意当一个傻子,这根簪子分明就是那日落在洛阳王府的那根,她特地让水月埋在了院子里的梧桐树下。
可是柳叶却说,这根簪子是她偷的,她倒是想知道,她是从哪里偷的?
柳叶低着头,只是不断的抽泣,站在唐云卿身边的翠舞皱了皱眉,盯着柳叶的眼神有些怜悯。
就在今天早晨之前她还和唐云卿提起给这个丫鬟请大夫的事情,可没有想到这才过去了两个时辰,她便做下了如此大的错事!
唐云卿冷眼瞧着她,等着她将事情和盘托出,可是柳叶却只顾抽泣着,一句话也不说。
“把她拉下去,直接逐出府。”等了许久,仍然没等到柳叶开口,唐云卿被磨灭掉了所有的耐心。
她不介意跟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何种身份,有怎样的过去,因为这些都不重要,她完全可以容忍。
她唯一不能容忍的便是欺骗和背叛,不管柳叶是因为什么原因将事情隐瞒了下来,她都不会再将她留下,逐出平南侯府她是对她最宽大的处理。
将那根簪子握在手里,唐云卿转头就走出了房间,不再去管低头抽泣的柳叶,也不再去管跪在面前一脸欲言又止的流云。
外面仍然下着雨,雨点交织成一片打在窗外的芭蕉树上,将芭蕉打得青翠欲滴。
院门口的那棵梧桐树上已经挂满了不少的露珠,一滴接着一滴的落下来,落到地上和着雨水混在一起,很快便没了踪迹。
唐云卿走出院子,因为走的太急,翠舞来不及撑伞,于是那扑面的大雨便打到了唐云卿的身上,几乎打湿了她一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