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最是灿烂,那些自天上下坠的阳光一个劲地涌入江水里,却只能照见江水外面最浅薄的一层。
唐云卿将簪子扔进江水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翠舞就站在她身边不远处,瞧见唐云卿这个举动,并没有阻止,而是淡淡道,“小姐,今天的事情恐怕对你的名声会有所妨碍。”
唐云卿淡淡的说道,“你觉得我会在意吗?”
早在她拿出那三根簪子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了结局,尽管她搬出了自己的祖父和先帝,又找了许多修饰的理由,可仍然会被人戳脊梁骨。
可是那又如何?唐云卿从来就不在意。
这三根簪子,第一根簪子,是那个不小心撞到唐云卿的丫鬟放到唐云卿身上,用来栽赃唐云卿的所谓证据。
第二根第三根,则是她给翠舞做了手势之后,翠舞用木头雕成的,只不过在上面涂了一层银粉。
翠舞低声说道,“今天的事情恐怕十有八九是木羽莲做出来的,那根簪子是那个丫鬟放到小姐你身上的,而在之前,木羽莲曾经跟那个丫鬟接触过。”
翠舞并没有时时刻刻跟在唐云卿的身边,但是却一直在暗中观
察着画舫上的一切,因为早在走上画舫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了江水下面藏着什么东西,只是没想到会是刺客而已。
唐云卿摇了摇头,“我并不觉得是她。”
木羽莲或许痛恨自己,可是她这个人太过直接,根本不懂得隐藏。
上画舫的时候,唐云卿不止一次地看到过木羽莲,她看自己的眼神极为奇怪,像是讨厌,又像是无可奈何,如果她早就设计好了这个计划的话,那么她何以会露出这种表情?
明月郡主的态度也很是奇怪,当然,最重要的并不是明月郡主和木羽莲的神色态度,毕竟,一个人若是有心要隐藏,是不可能叫别人看出一丁点的异样的。
让唐云卿肯定木羽莲和这件事情没关系的重要一点,就是那根簪子。
“那根簪子的确是那个丫鬟放到我身上的,我并没有替换,可是那根簪子是个假的,如果是木羽莲这么做的话,怎么可能会拿出一根假的簪子来诬陷我呢?”
木羽莲是胸无大脑,但她却是个很是骄傲的人,让她拿一根造假的簪子来诬陷唐云卿,恐怕她会嗤之以鼻,一个堂堂的郡主,木国公府的嫡女,什么宝贝
没有,非要用一根假的簪子来诬陷?
“你要知道,如果她是真要害我的话,拿一根假的簪子是定不了我的罪的。”
一个世家千金就算是再落魄,也用不着去偷这种没一点价值的东西吧?
尤其是平南侯府虽然比不上木国公府,但也是一品公卿之家。
翠舞道,“也许是她手底下的丫鬟见财起意,让人去仿了一根一模一样的。”
唐云卿目光淡淡,“你觉得,以木羽莲这么跋扈的性格,会有丫鬟敢这么做吗?”
当街纵马,伤人之后竟然还打算杀人灭口,这样狠毒的手段,怎么可能会对自己家中的丫鬟下人关心?
那些丫鬟想必都把木羽莲看作洪水猛兽,又怎么敢在这条毒蛇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来?
翠舞皱了皱眉,觉得唐云卿说的有道理,可是她仍然认为今日是木羽莲设计的一场局,因为除了木羽莲之外,还有什么人有害唐云卿的动机和嫌疑呢?
“一件事情不要太着急下结论,因为它往往不像表面上展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唐云卿若有所思地提醒道。
其实她应该庆幸,那个丫鬟放到自己身上的簪子是假的而
不是真的,这才能够让自己完美的翻盘,否则的话,想要从今天的事情里脱身很难。
“其实如果不是你反应快,用木头雕成两根一模一样的簪子,又把其中一根放到明月郡主的身上的话,恐怕今天我也不能脱身。”
提到这里,唐云卿的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些许庆幸。
今天的事情,无论怎么做,她的名声都会受到些许影响,这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了,从某种角度来说,她算是托了翠舞的福。
可是翠舞的脸色却难看起来,“小姐,那簪子难道不是你找机会放到明月郡主身上的吗?”
唐云卿一愣,“怎么可能?我和明月郡主那么远的距离,又是众目睽睽之下,怎么把簪子放到她的身上?”
话音一落,主仆二人都是一阵沉默。
唐云卿以为那根簪子是翠舞放在明月郡主身上的,而翠舞以为是唐云卿设计的,可偏偏,这件事情既不是唐云卿做的,也不是翠舞做的。
那么是谁做的呢?还是说,那根簪子本来就在明月郡主的身上,是明月郡主记错了?
若真是如此,那么唐云卿身上的那根簪子又是从何而来?木羽莲也许和这件事
情没有关系,可她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大姐想必早就已经回侯府了,我们也早些回去吧,免得父亲母亲还有祖母他们担心。”
过了许久,唐云卿才慢慢的说道,脸上看不出任何担忧或者惶恐的情绪。
翠舞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唐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