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的郗子临可不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此关注这几个人,仅仅只是因为这些东西?
郗子临微笑着说道,“唐小姐聪慧过人,就是有一个缺点,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都不会费心去观察。”
唐云卿心中想到,原本就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的人,又为什么要费心去了解观察呢?这种事情大概也只有无聊的郗子临才会做,唐云卿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无聊的人。
唐云卿的冷淡,郗子临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从某种角度来说,唐云卿和他是同一类人,对和自己无关的事情永远的冷淡淡,换句话来说就是置身事外。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对几个萍水相逢的人投去多余的目光呢?
唐云卿琢磨了一会儿,正想开口说话,转头却看见郗子临已经拿起了纸笔,正在纸上绘着什么。
唐云卿走近了一步,发现郗子临是在作画,随着他手的动作,一株草药就此在纸上展现。
“这是?”
“齿菱草,这种草长得跟野菜极为相似,很容易被人误食,曾经有人因为将这种草药和野菜混合了,出现了暂时性的昏迷,他家里人以为他死了,就直接给他下葬,生生的把一
个活人给活埋了。”
郗子临画好之后将画挂在了墙上,唐云卿这才注意到墙上已经摆满了画,九张画在墙上一字排开,齿菱草这幅画是第十幅画,形状大小各不相同的草药旁边都写了注释,其中包括形状作用,以及误食之后的紧急处理方法,无比详细。
字体狂妄不羁,透着一份凌厉,并不像是一个性情温和的大夫能写出来的。
不过郗子临无论是从表面看,还是从生活中的细节看,都无法让人将他和大夫两个字凑在一起。
唐云卿回到平南侯府的时候,唐远齐还没有回来。
身为大理寺少卿的唐远齐,已经在大理寺连续呆了三天了,面前的卷宗堆成厚厚一摞,上面写着的都是有关于最近一件案子的细枝末节。
唐远齐对着这一摞书,眉头皱得几乎能够夹死蚊子。
这一次唐远齐接手的是一起强奸案,施暴人是荣郡王府上的一个管家。而那个受害者只不过是酒楼里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卖酒女。
就在唐远齐对着面前文书束手无策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报,“大人,罗大人过来了。”
唐远齐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可还是说道,“让罗大人
进来吧。”
这位罗大人是新上任的京兆尹,前一任京兆尹在倒霉的上任了不到两个月时间,就遇上了刺杀皇子的大事,帽子又被摘了下来,被发配到了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一位京兆尹,上任甚至还不到三天的时间。
罗大人年方三十岁,生得风度翩翩,一副儒雅书生的模样,他看到,唐远齐先是拱了拱手,随后便拐弯抹角的提起了那桩案件。
唐远齐苦笑着说道,“下官能够明白罗大人的意思,可是张大人直到现在还未发话,下官也无法擅作主张。”
大理寺里的官员也是层层分封,其中最高的是寺卿,协助寺卿办案的是少卿,唐远齐的职位仅仅只是大理寺少卿,在这种案子里也只起到一个协助办案的作用。
罗大人皱了皱眉,“这案子交到大理寺已经整整三天了,难道现在还没有提审吗?”
罗大人原来还温和笑着的脸,在听到唐远齐这一番话后,立刻就变得不悦。
唐远齐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满。
这位罗大人曾经是十多年之前殿试的状元,因为为人太过刚正不阿,被贬到了偏远的地方去做了一个县官,可是因为此人能力出众,又体恤
百姓疾苦,被发配到偏远的地方非但没有泯然众人,反而是建立起了一整套的设施,造福一方百姓。
刚巧前段日子京兆尹出了点差错,皇帝便将这位在百姓眼中有一定地位的官员给提了上来。
好不容易转回到京城,可是这位罗大人的脾气却丝毫没有改变,在接到关于荣郡王府管家的投诉后,这位罗大人甚至没有跟荣郡王交涉,直接就带人闯入了王府。
按理来说这不过是普通的一起强奸案,本不该劳动审问皇室的大理寺,之所以这张卷子会递到大理寺,主要原因是罗大人带兵闯进荣郡王府的时候,其中一个小官不小心被门槛绊倒,摔倒在地上的时候按到了暗室开关。
里面藏着的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就这样暴露在了几十位官兵的面前。
新上任的京兆尹仔细的算了一下这么多年荣郡王的俸禄,以及王府的存藏,最后下了一个结论,以荣郡王的正当收入来看,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大比银子,尤其是这笔银子还藏在了大厅的暗道里面,想也知道其中有猫腻。
于是一张卷宗,就这样交到了大理寺里。
“唐大人,本官敬重你的为人。这桩案件交
来大理寺整整三天也没有来问过你一句,可是你们大理寺也不能如此糊弄本官,更不能如此糊弄皇上。”
罗大人压低了声音,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在他看来,容郡王府上的管家做出强抢民女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容郡王治下不严,尤其是他后来还在荣郡王府里面搜出了那么多的金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