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堂堂的一个国公爷,最后竟然落得这样一个凄惨的下场。”
望月楼对面的一家酒楼里,镇南侯世子萧清看了一眼滚落在泥土里的人头,忍不住摇头,声音有些感慨。
“通敌卖国,残害忠良,贪污受贿,诬陷皇子,谋害皇妃,随便一个罪名就足以死好几次了,难不成你觉得他还能够稳稳地坐在国公爷的位置上,荣华富贵的享受下半生?”
镇南侯世子展开了折扇,就算是在这么凉爽的天气,他仍然摇着自己的扇子,颇有几分宁肯冻死也要风度的骨气。
“我不过就是感慨一下世事无常罢了,如果换作去年换做上个月,甚至换做昨天,谁能够想到曾经在朝堂上面呼风唤雨的木国公,眨眼间就变成了现在的这番模样呢?不过他死了,当时对你有不少的帮助,不管他背后支持的是燕国,还是哪位皇子,对你都没有了威胁。”
萧清的这家酒楼刚好和望月楼相对,而萧清刚好也是在四楼,于是一眼望去就看到了站在对面的唐云卿和木绝,只不过那两个人的视线都放在刑台上面,压根就没转身来看他一眼。
“不
过话说回来,这位木家大公子倒也是奇怪,自己的父亲犯了罪,他非但不想着救人,反而是想着办法把这个父亲往火坑里面推,要知道今天刑台上面演的这一出,可是他为皇上出谋划策的,唯恐真有人把木国公给救走,就算到了现在,我也没从他脸上看出一点悲伤来啊。”
“有的时候,悲伤不在脸上,而在心里,脸上的悲伤是可以伪装的,但是心底的悲伤却是掩饰不了的,难道你没有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浓重的悲哀吗?”
淡蓝色衣袍的男子微笑着站了起来,桌子上的一朵月季花擦过他的衣袖,倒有几分月下闲人的潇洒之感。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看人没有你看人厉害,你说他心中悲伤,那就是悲伤喽。”
那个浅蓝色衣衫,优雅微笑着的男子,正是当朝的六皇子,百里湮。
他走到萧清的旁边,并肩站立着,望着站在对面的那一对丽人,声音淡淡的说道,“木绝是个聪明的人,知道什么样的选择能给自己带来最大的好处,木国公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总有一天是会败露的,只不过是早点败露和
晚点败露的差别罢了,到最后仍然会连累整个木国公府。”
“与其如此,还不如主动把证据给交出去,这样的话牺牲一个木国公,能够保住木国公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这个生意并不亏,只可惜有的人就是无法了解大公子的苦心。”
百里湮叹息了一声,萧清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无非是在说木国公府的那位大小姐罢了。
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木国公的事情让这位大小姐失了分寸的话,他们也不会知道,表面上那位骄纵蛮横,没有脑子的木家大小姐,竟然是一个如此厉害而又狠辣的人物!
木国公死了,杀手被拿下了,一场好戏也就此落幕。
只不过离开的时候,唐云卿始终发现有一道视线放在自己的身上,她转头望去,却只望见素淡的马车中,那掀开轿帘的白衣男子。
“水月,你家小姐刚才淋雨了,回去之后记得一定要服侍她沐浴,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差错,明日里我会去侯府拜访,云卿你可一定要在家里。”
下一刻,那辆马车就越走越远了,唐云卿没来得及回味他话里面的意思,便被水月匆匆忙忙地
拉上了马车,回到侯府沐浴去了。
回到家中的唐云卿提笔想要写封信,可是一想起如今百里岚所处的处境,犹豫半响之后还是搁下了笔,任由丫鬟下人服侍自己沐浴。
直到第二日天亮。
唐云卿一大早就离开了侯府,最开始的水月还有些懵懂,但是当跟着唐云卿在外面逛了半响,而自家小姐还没有任何想要回去的想法,顿时惊疑不定的说道,“小姐,你忘记昨日木公子说的话了吗?木公子让你在侯府等他。”
唐云卿脚步一顿,猛然间回头,目光竟然如同刀锋一般,让水月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好几步。
唐云卿冷漠却又温和的说道,“水月,我才是你的主子,别人的话你不需要放在心上。”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水月立刻点头,“奴婢明白了。”
她方才竟然忘记了,哪怕是木公子和自己的小姐在如何的般配,唐云卿才是自己的主子,假若唐云卿对木绝没有那份心思的话,自己作为一个丫鬟操心又有什么用呢?
走到半路的时候,一样东西从楼上扔了下来,那样东西并没有扔到唐云卿的身上,而是准确的扔
到了唐云卿脚跟前三寸的地方。
唐云卿弯腰将那样东西捡起来,放在手上,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儿,忽然间目光一凝,转头走进了那家店铺。
“两位请留步,以两位的身份并不能进入这里。”
水月和翠舞走到半路,便被人彬彬有礼地拦住了,挡住他们的是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虽然衣着平凡,但是却不卑不亢,竟然有一种世家子弟方有的淡然从容。
翠舞皱起了眉,原本是想直接甩开他的,可是旁边却已经有不少人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