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大笑声传来,太子从旁边的树丛中走了出来,他明显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身上都可以看见水渍的痕迹。
但是他看着唐云卿的眼中却满是快意,因为过了今天,唐云卿这个人就不会存在了,或许仍然存在,但一定会被关在地牢里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是他为羽莲的报复!
唐云卿看着缓缓走来的太子,想不到木绝竟然跟太子联合了起来,也对,木绝原来就是木羽莲的兄长啊,怎么可能会看着自己的杀父杀妹仇人好过呢?
“太子殿下跟木国公合作,莫非就是因为木国公是木小姐的兄长,所以太子殿下爱屋及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太子殿下就大错特错了。”
唐云卿淡淡的说道,“恐怕太子殿下不知道,芸连郡主对木国公……”
他的话并未完全说完,木绝便挣脱开了唐云卿的手,将暴雨梨花对着唐云卿的心脏,就在即将要按下的时候,手腕却突然一痛,竟然有一根银针扎在了上面。
他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银针以及突然间出现的翠舞,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原来你还是不相信我,我还以为经过了那
么多努力,你早已经对我放下心防了呢。”
“如果我当真卸下心防的话,也许刚才我就会满身鲜血的躺在这里了,所以有时候警惕和防备也是有好处的,不对吗?”
唐云卿微微一笑,逐渐的退出了木绝可以攻击的范围。
太子没有想到唐云卿警惕到了这个地步,就连跟自己的未婚夫在一起,都要带着人在暗中保护,不过好在他早有准备。
轻轻地拍了拍手掌,立刻就从四面八方冒出了无数高手,这个时候,原来保护在暗处的莫生应该已经动手了,但是却没有任何反应。
唐云卿面色淡然,知道莫生是木绝的人,只听从木绝的吩咐,所以也不怎么惊讶。
翠舞一个人,当然敌不过源源不断的高手,尤其是她还要保护不会武功的唐云卿。
就在太子以为即将拿下唐云卿,嘴角忍不住勾起得意的笑容时,却突然从山头上再次窜出来一批人,而那一批人,很明显是保护唐云卿的。
太子的脸色微微一变,没有想到突然间会出了这样的变故,木绝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这一切,那双曾经清澈透明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此刻却深邃得像是进水一样幽深难测。
唐云卿看着这样的木绝,恍惚的想,也许过去的淡雅如月,芝兰玉树,只不过是他无数面孔中的其中一张罢了。
“你其实早就对我有防备了,过去的一切都是逢场作戏是吗?他忽然轻轻地说道,虽然他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但是却并没有人接近他,似乎是故意为唐云卿和木绝留出了一个对话的机会,唐云卿挑眉,看了他一眼,淡淡微笑,你不也是吗?从你当初接近我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只不过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我还以为你真的会娶了我,用一个好丈夫的表象来迷惑我,之后才会采取行动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快得让她差点反应不过来。”
“你早就猜到我今日会对你动手了?”木绝忽然间有些好奇,他早就知道唐云卿是一个非常有疑心的人,但他很想知道,唐云卿是否真的已经缜密警惕到了这个地步。
“不,我从昨天才知道这件事情。”唐云卿后退了一步,直到现在,她已经退得足够远,“这世间哪有什么一见钟情,木绝,这一切不过是你在自导自演罢了
!”
用所谓一见钟情的借口,来给她制造情有独钟的假象,最后在她完全放松警惕的时候,给予重重一击,为自己的父亲和妹妹报仇。
唐云卿不得不佩服木绝,果然不愧是智谋无双的人物,比起木羽莲来,他的手段也许高了不仅一倍,木羽莲心机深沉,手段高超,但是因冲动而导致了一个致命的弱点。
可是木绝不一样,他足够能忍,蛰伏的时间够长也够隐蔽,哪怕自己在之前就有过疑虑,却也差点为他所制造出的温情假象所蒙蔽。
“这样啊。”他说着,垂下眼,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暴雨梨花针被他死死握在手心,似乎是不忍心下手。
——果然是天生演戏的高手,连自己都差点不忍心了,这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唐云卿不敢说佩服,但她不得不承认,如果木绝继续将温情的面具编织下去,自己也许真的会沉溺其中,好在现在的自己还算清醒。
失去了表面上的假象,两个人的本质全部暴露出来,在这片安静的树林里面,刀剑相击声不绝于耳,时不时有人倒下去,鲜血染红了枯草地。
就在太子脸色铁青
地望着这一切,想着要不要退,唐云卿却忽然回了他一个挑衅的笑容。
他恍惚又看到了惨死的木羽莲,看到了那场震惊东宫的大火,难以言喻的心痛再次传来,从胸口蔓延到五脏六腑。
“给本宫杀,不要留情,绝对不能留情!”他好像魔障了,一般高喊,“如果那个女人死不了的话,你们就都给本宫去陪葬,要是能杀了他的话,本宫许你们二品官员的位置!”
这么大的筹码,这么歇斯底里的声音,这么癫狂的生态,唐云卿总算是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