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真寺山口处,一辆黑色低调的商务车静静的停在那,下一秒,车辆引擎声发动,惊动了树上叽叽喳喳的鸟儿,鸟儿受惊,猛地拍打翅膀,飞向远方。
茂密丛生的树林间,车辆渐渐远去。
“师父?我们为什么要离开金真寺?”辨零坐在车辆的后座的前排,他不解的看向后座闭着眼睛的慧德。
他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好,墨色的长发无任何捆绑,仅用一根簪子随意的别在脑后,大部分的头发瀑布般的散在身后。
说话期间眉间透露出几分疑惑,整个人的身体好似强撑着坐在那边。
而他的边上,坐着的人正是司言。
司言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时间,就这样一秒一秒的过去,慧德没有出声的意思。
而辨零依旧倔强的盯着后面的人。
好半晌,车内才有声音传来。
“金真寺,已经没有多大的作用。”
辨零对慧德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有点摸不着头脑。金真寺是从他记事起,师父就一直生活的地方,此刻说放弃就放弃,反而让辨零产生了片刻的迷茫。
他有太多想不清楚的事,作用?金真寺的作用,作用到底事什么?
这不是师父的家吗?
看着没有继续解答慧德,辨零想要问出口的话紧紧的憋在心里,并未多言。
“辨零,有些你不知道的事情,反而没有必要知道,问多问少,对你来说,并没有任何变化。”
慧德双腿盘在后座,车速的惯性没有使他的身体有任何的颤动。
辨零坐直身体,微微颔首,“是,师父。”
“嗯。”慧德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司言,继续沉声说道:“你的弟弟倒是比你明白很多。”
此话,说的很平静,没人能够听出慧德具体的意思。
辨零心下一沉,扫视了一眼垂着脑袋的司言,解释道:“司言,也许有时候顽皮了些,但是”
“让他自己说。”
慧德抬手打断。
闻言,坐在边上的司言眸光晦涩,抬起头时,露出乖巧的笑意,“慧德师父,弟子不知道师父问的具体的事情,是什么?”
他不是慧德的真正的徒弟,但也算是挂名。
所以用的是自己原有的姓名。
慧德并未言语,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车辆行驶的声音。
辨零欲言又止,想要替司言辩解,却又不知道是何事,他沉着脸,强撑着身体,瞪着司言。
“具体是什么事?”
司言咬了咬牙,才说道:“邀请函,多了一张。”
辨零:“???”
司言垂着头,“我给的。”
辨零脸色越发阴沉,想着要继续教训他的时候,才发现师父并未置言。
继而继续问道:“送给谁了?”
司言老实回答:“之前交的好朋友。”
辨零内心咯噔一下,“不会是??不会是”
司言肯定的点点头,“是梁小姐。”
“啪——”
一计极响亮的耳光在车内突然响起。
司言直接被扇到摔在地上,可见动用了灵力。
紧跟着,辨零直接跪在了地上。
“师父,弟弟他不是很明白邀请函的重要性,至于镜黎,他肯定也不知道对方是杀了辩一,辨二的凶手,请师父绕过他这一次。”
司言舔了一下脸颊,跪在地上,看着前方极力解释的哥哥,眼底掩藏着看不见的戾气。
车内空间很大,但在两人跪下的瞬间,整个空间变得拥挤起来。
慧德掀起眼皮,瞧了一眼跪在后面的司言。
“无妨。下不为过。”
辨零不知道为什么师父能够这么轻饶过自己的弟弟,他也没有多想,立马将司言拖去前方,“认错。”
他声音响亮,身体状态却并不好,说完便紧接着咳嗽了几声。
司言坐正了身体,就像是被家长训斥的小孩子一般,试图打破话题,将事件掀过去。
“慧德师父,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服软态度很顺利,就像是长期养成一般。
辨零扭头瞥了一眼司言,原想着继续为弟弟辩解几句,说点软话,让司言逃过这次的责罚。
可出乎辨零意料的是,慧德并没有过多苛责他们,只道了一句“下不为例。”
两人诧异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辨零不解,司言更不解。
这个老和尚,平日里老谋深算,不得别人一点忤逆,犯了错,最轻也得受皮肉之苦,眼前只是轻易的翻篇了。
此次,邀请函泄露,他以为自己怎么也得被惩罚一番,眼下却并没有。
老和尚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
世人皆知慧德和尚是最和善之人,而背地里处罚人的手段,却也层出不穷。
“多谢师父!”辨零率先磕了一个头,又扭头示意司言,“还不向师父道谢。”
司言也跟着老老实实的磕了一个,“谢谢慧德师父原谅。”
随后便扶着辨零站了起来,辨零甩开司言伸过来的手,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