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珠儿该走了。公子早起跑步应该要结束了,我来这里的时候没有跟他说,回头他找不到我,怕是要着急。女儿今天来看你,就是想和你说些心里话的,现在话也说了,珠儿心里也舒服多了。可惜娘不能说话,也不能教珠儿怎么做了。珠儿再也听不到娘的教诲了,哪怕娘骂我几句,珠儿心里也是高兴的。”
“娘,这些贡品纸钱,你在下边使劲吃使劲花,珠儿自会常常来供给娘的。娘要什么,托梦给珠儿,珠儿1定烧给你。珠儿今天已经满十5岁了,往年珠儿生日到了的时候,娘总是和我说,哪天我珠儿长大成人就好了。现在珠儿十5岁了,长大成人了,可是娘却没了。呜呜呜。娘真的好命苦啊。珠儿……珠儿也好命苦啊。”
阿珠扶着墓碑低声哭泣起来。
李徽听到这里,怔怔1愣,他似乎明白了为何阿珠今日要来这里拜祭她母亲的墓了。原来今日是阿珠的生日,她好像之前跟自己说过月底生日的,自己后来也没有再问清楚,当真是粗心了。
儿女生日,娘的受难之日,阿珠在自己生日这天来拜祭母亲,那是在情理之中的。只是,她情绪似乎很不好,应该是有心里话要来跟她的母亲倾诉。自己对她的关心太不够了。
阿珠哭泣了1会,抹着眼泪止住悲声,轻声道:“娘啊,珠儿又惹你厌烦了吧。我记得你最不喜欢别人哭了。可是珠儿在这世上孤苦伶仃的,没人疼没人喜欢的,心里有委屈,我怎能不来向娘说?公子他……他虽然对我很好,可是他不知道我对他的心。娘,我知道我的身份不配他,可是珠儿喜欢他啊,只想要照顾他1辈子,当他的小丫鬟就好了。”
阿珠顿了顿,叹了口气道:“哎,可是他总把我当小孩子,心里也没有我。我那天告诉他我的生辰,他都给忘了。我不是要他为我做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他,我已经十5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希望他把我当大人看待,能知道我心里对他的好。我只想让他知道,珠儿是多么喜欢他,每天在他身边是多么欢喜。晚上做梦……也都梦到他……”
李徽听到这里,瞠目结舌。他没想到居然偷听到了阿珠说出的这种话来。阿珠心里居然是这么依恋自己的。
虽然自己平素也有1些感觉到阿珠对自己的那种朦胧的情感,但自己心里总是将阿珠当成是小妹妹1般。偶尔想多了,还自己骂自己是禽兽,觉得自己亵渎了阿珠的纯洁。现在看来,阿珠对自己居然是真的爱恋。
“娘,你1定不会笑话女儿吧。就像娘1样,当年你不也是爱上了那个公子,喜欢的死去活来么?你也和女儿1样,知道身份悬殊不同,却也还是遏制不住的喜欢他么?女儿现在也是如此了,这难道便是宿命么?娘你1定不知道,公子他多么厉害。他不但帮咱们报了仇,他还帮百姓们护住了粮食。前段时间下大雨,发大洪水。周围的郡县都淹水了,但是公子带着居巢县的人硬是保住了湖堤,硬是保全了田亩。人人都夸他,人人都仰慕他呢。珠儿在他身边侍奉,都感到很骄傲呢。”
“可是……珠儿也知道公子这样的人物,将来定会飞黄腾达的。他将来定会娶大族的千金女郎,唯有那样出身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所以珠儿也没奢望什么,我只想留在他身边侍奉他,这难道也不可以么?珠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我谁也不敢说,1个字也不敢提,只能在今日生辰的时候来跟娘谈谈心。我在公子面前不敢说,也不敢提,我怕他会因为阿珠的唐突而看扁我,我怕我1旦说出来,便不得不离开他了。我不想离开他啊。娘啊,你说我该怎么办?要不娘你晚上托个梦给我吧,我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了,你教教女儿吧。”
李徽听着这些话,心中从最初的惊讶变为感动。在他的生命中,遇到过很多女子。有高傲的,有温柔的,有热情的,也有令人难以忍受的。但是如此真情痴情的告白却是第1个。
听到阿珠如此发自肺腑的言语,李徽心中怎能不感动。
阿珠是个命苦之人,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她的亲人和全部了。自己怎能忽视她。更何况自从她被自己收留之后,诸般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自己已经习惯于她在自己身边了。习惯于自己进后宅的时候阿珠笑盈盈的出来迎接,习惯于她有事没事的在身边叽叽喳喳的说话。
李徽不敢想象阿珠会突然从自己身边消失,就像今天早上突然看不见她的时候,心中突然感觉慌张。无论李徽承不承认,那都表明自己习惯于阿珠的在自己身边了。
“罢了,娘,珠儿不说了。真的该回去了。公子还没吃早饭呢。我得回去了。他昨他喜欢吃芋头煮粥,我今日熬了1锅,给他尝尝。娘,我过几天再来看你。我得走了。珠儿给娘磕头就走了。”
坟前的阿珠恭恭敬敬的跪在墓碑前磕头。
李徽本想现身,想了想却忽然转身轻步离开,在阿珠起身之前退到了大春和大壮坐着的地方。两人见李徽回来,都站起身来要说话。李徽打个手势,带着两人迅速离开。
在回县衙的路上,李徽叮嘱大春和大壮道:“不许和阿珠说起我们来找她的事,装作1概不知。要是多嘴的话,饿3天。”
大春大壮连忙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