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中,街道上百姓夹道欢迎北府军和东府军将士们的凯旋。
前方中军骑兵开道,谢玄和李徽并辔而行,身后跟着北府军东府军诸将。皇帝司马曜倒也识趣,知道此次的主角是谢玄和李徽等人,所以特地让他们在自己的车驾之前进城,以接受百姓们的欢呼和赞扬。
谢玄和李徽提着马缰缓缓而行,看着街道两旁百姓们热忱的笑脸和欢呼声,不时挥手致意。看得出来,谢玄很高兴,可以说是兴高采烈,眉飞色舞。
“贤弟,大丈夫当如此。你可知道,打小我便希望有这么1天,能够领军作战,凯旋而归,百姓夹道欢迎,为我欢呼雀跃。哈哈哈,是不是很浅薄?”谢玄笑着道。
李徽笑了起来,道:“1点也不浅薄。凭着自己的本事建功立业,得到天下人的爱戴和褒扬,得到声望和地位,这不是天经地义之事么?只是,兄长小时候的梦想也太简单了,这对兄长而言可不是什么难事啊。以兄长之能,易如反掌耳。”
谢玄啐道:“休得奚落我。这还不难么?若只是打个胜仗倒也不难,以少胜多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面临灭国之战,又敌我悬殊的情形之下想要取胜,那却难了。正因为如此,今日才有这么多人来迎接我们,为我们欢呼。因为他们都明白此中的艰难。我高兴也是因为我做到了连我自己都没想到的事情。”
李徽点头笑道:“兄长所言极是,确实不容易啊。”
谢玄道:“可我似乎觉得贤弟你并没有特别的高兴。此番立下如此大功,难道不值得你高兴么?这难道不是你梦寐以求的情形么?如此多的人欢呼你的名字呢。”
李徽微笑道:“小弟当然高兴。兄长说哪里话来。”
谢玄笑道:“是了,你不像我,高兴了便要说出来,便喜欢炫耀。没办法,我就是这样的人。我谢玄向来如此,向来喜欢骑最好的马,穿最好的盔甲,衣食住行都要最好的。立了大功我自会大加炫耀。贤弟和我不1样,贤弟不似我这般没城府。”
李徽笑道:“兄长热情如火,性格外放,坦诚不伪,所以能如此。兄长也有资格这么做。小弟只是不喜张扬罢了,可不是什么城府。况且,你张扬,别人不会嫉妒。我若张扬,怕是有人会心里不高兴。我1介寒门子弟,还是别给自己惹麻烦的好。”
谢玄道:“贤弟是怕惹麻烦的人么?你这话言不对心。你早已不是寒门小族子弟,堂堂徐州刺史,东府军统帅,又立下如此大功,此番更是要加官进爵,他们岂会嫉妒?巴结你还来不及呢。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怎么想。”
李徽笑道:“我心中是怎么想的?倒要请教兄长。”
谢玄看着李徽道:“你只是不想抢我的风头罢了,你刻意低调,便是希望众人瞩目于我。就像你之前报捷奏表之中所言的那般,说什么你东府军只是辅助我北府军作战,此战主要功劳当归功于我北府军将士云云。你以为我不知道?”
李徽笑道:“知道也无妨,那本就是实情。若非北府军将士顶住正面压力,此战如何能胜?兄长,我可不是如你所说的什么让出功劳,我东府军将士听了这话,岂非怪我不为他们着想。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谢玄道:“可若无你攻克彭城,奇袭寿阳。怎有转折?北府军东府军都1样有大功,不分彼此。贤弟,我忘了告诉你,我已经请4叔将你的奏表压下,用了我的奏捷奏表,自作主张替你署名,作为你我联名奏表。希望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
李徽闻言愕然,苦笑道:“兄长又何必如此?其实并无这个必要。”
谢玄笑道:“很有必要。我们还要北伐,将士们还要打仗。赏罚不明,功劳不均,会影响士气,带来不好的影响。你或许年纪兄弟之义不肯争先,但我又何尝愿意夺你之功?”
李徽点头,不再多言。
朝会于晌午召开,本来谢安的建议是明日召开朝会,不显仓促。但司马曜却坚持要即刻召开朝会,庆贺战胜秦国大军,表彰有功之臣。
文武百官齐聚殿上,司马曜开始了他的1番演讲。
“朕自即位以来,秦人越发凶蛮无礼。仗有武力之威,对我大晋甚为不公,多有威胁。其后更是集百万之兵,欲灭我大晋。今我大晋于淮南大败苻坚,正是给了他们1个大大的教训。告知胡贼,我大晋不可欺,我君臣不可辱,胡贼欲攻灭我大晋,那是痴心妄想。我大晋乃天下正统之国,自有天命之佑。朕乃天下之主,苻坚这胡贼妄想僭越夺鼎,有违天命,必然失败。朕在大战之前,便请人占卜问卦,卦象显示,我大晋国运昌盛,国祚绵长,非胡族所能灭也。朕有上天之佑,苻坚攻我,如以卵击石耳。”
众人听得直皱眉头。陛下这是在说什么?不是要表彰胜利将士么?怎地话里话外好像在暗示别人,这次战事的胜利是早已注定好的,是他这个皇帝的天命护佑之功。
司马曜说这些话,岂非是在抹杀谢玄和李徽的功劳?
好在司马曜自吹自擂的话到此为止,接下来的话倒是对谢玄和李徽以及北府军东府军将士给予了热情洋溢的溢美之词。
“我大晋人才济济,谢玄和李徽便是其中的佼佼者。谢玄授命组建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