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琳琅看了一眼那膘肥体壮的马,与刚刚还给陆盔的那匹差不多,看来是真的回归将军府了。
也好,认祖归宗坐回高高在上高贵文雅的公子哥是好事,以后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去抓犯人茶叶不用跟在她身后伏低做小了。
没有理他,孟琳琅抬脚继续往前走,赫江愣了一下,抬脚跟上。
“不要再跟了,给大家留点体面吧!怎么说也相识一场,别闹的太难看。”
孟琳琅头也没回,嘶哑粗嘎的话语顺着风飘进赫江的耳朵里。
“我明白!”
只要能静静看着你就够了,不做他求。
有一种痛,是说不出来的那种,但能够让人回想就能痛不欲生。
就像从孟琳琅嘴里得知,自己上辈子亲手杀了她,那一刻起,赫江自觉自己是没有资格对孟琳琅提任何要求了。
上辈子自己就是欠她的,今生今世,他是来还命债的。
赶不走赫江,那人也没有靠得很近,孟琳琅干脆也不搭理他,一路走走停停,直到半下午才回到西城。
有熟悉的面孔与她打招呼,要来帮忙拿东西,盛情难却她给了那些人。
趁着拐角的刹那,回头她看见赫江安静的站在路口不知道在想什么,感应到孟琳琅的目光似得飞快的看了过来,
孟琳琅已经回过头去,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身边的马儿也不乱跑,亦步亦趋的跟着主人,而主人的神魂早就跟着拿到身影跑没影了。
孟琳琅淡定的收回视线,不一会儿就加入大家的谈笑风生,笑声不断。
终于恢复单身了啊!真好!
过年前几天孟琳琅过得悠哉的很,左邻右舍有个什么好的都要给她送一份,搞得她到大年三十那一夜,家里就没有开过伙,一厨房的菜都来不及做。
大年夜更是大家争相要请她去家里吃年夜饭。
“左右就你一个人,我们家也就添一双筷子的事。”
那个儒雅的公子哥,还有那黑脸汉子好久没有出现了,大家仿佛忘记了一样,谁都没有再提一句他们。
“这些天你们家我都吃遍了,今天大过年,我就不去你们家打扰了。”
“大家乡里乡亲的,说这话干什么?赶紧走,我们家人多热闹。”
“谢谢大家,我真的不去了。你看我家里办的那些年货,再不吃的话要坏了。改天我摆年酒请大家过来坐坐。”
“行吧!我们也不劝了,林大夫就是太客气,那我们这下回去,吃了年夜饭,大家一起守岁。”
说不过孟琳琅,大家只能作罢。
算起来这是孟琳琅
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二个年,去年的这时候,惨兮兮为了保全最后的尊严迫不得已从山崖上坠落,被赫江救回去,这时候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这又是一年,她活蹦乱跳过得充实,还存下资产。
自己一个人过也不觉得过度,左邻右舍的欢声笑语,她都能听见。
只不过不想去打扰别人的幸福而已,孟琳琅烫了一壶酒,做了一个驴肉火锅,做了一个时辰,驴肉还在,一壶酒喝光了。
月上柳梢头,也不知道谁来看她,大过年的还没有到关门的时辰,她也学着左邻右舍大门敞开着,不知道谁进来了,等她发现人已经到了跟前。
孟琳琅怎么都没想到,被人送去法空寺的刘文琦,这时候会出现在她家里。
“这么看着我,该不会是认不出我来了吧?”
柳文琦一把拉下都在头上的兜帽,露出一颗剃光的大光头来。
捏着酒杯,被酒精麻醉的大脑,好半晌没有回神。
别说有头发的柳文琦总觉得太过文弱秀气,剃光头发,穿着灰扑扑单薄的僧衣后,依然瘦弱麻杆一样,可怎么看都觉得好像多了一股男子气概来。
虽然现在的柳文琦瘦了,也黑了,但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了,那咧嘴的一笑,满腹沧桑尽敛,让人觉得豁达稳重了一
样。
“你不是去了法空寺吗?怎么会在这?”孟琳琅迟疑的问。
柳文琦没有回话,只扫了一眼桌上完好无损的烧锅,再看歪倒在一旁的酒壶,自顾自拉开椅子坐下了,拿了一双孟琳琅放在桌上的那一把筷子,下筷子就吃。
又麻又烫的驴肉,吃的他一直吸气也不放下,只含糊不清的说着。
“大年夜怕你无聊的只会喝酒,我特意下山来陪你过年,你说我这份情意重不重?”
看来改变的是外表,内里还是那位少年。
柳家一夜破败,柳文琦更是担下弑兄,从高贵公子变成守着青灯古佛的和尚,孟琳琅不知道刘文琦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但能保持住内心的这份天性,非常的难得可贵。
“你家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孟琳琅歪在椅子上,看他吃的香甜,柳文琦斜她一样。
“从云端坠落泥地,满门富贵一夜尽失,你觉得还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事情吗?我已经好久没吃肉了,你别打扰我吃肉。”
确实再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人生大起大落,这简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别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