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置信的捏了下大腿,嗓音哽咽,“真……真的是娘亲吗?”
戴柯笑着点头,张开双臂,刚才还儒雅疏离的慕栀,直扑戴柯怀里。
“娘亲,栀儿好想您啊!”
戴柯刚忍下的酸涩再次翻涌,轻轻摸着慕栀脑袋,“是娘亲不称职,离开你们太久了。”
慕栀虽在外表现成熟,可到底还是个小孩儿,也不似慕巧那般能快速收敛情绪,此时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戴柯不厌其烦的遍遍安抚,旁边的慕巧也在偷偷抹眼泪。
久别重逢,3人之间有聊不完的话题,从慕巧如何从青城镇来到京城,又在京城如何快速发展,至今有了1席之地。
从慕栀年幼,时常守在门口,等着戴柯的1纸书信,到他入了学堂,脱颖而出,得到夫子夸赞。
从戴柯离开慕府1路向北,期间遇到了那些趣事,又做了那些事情,结识了什么人。
这1晚他们滔滔不绝,谁都不愿意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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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日,戴柯顶着红肿眼泡,随着慕巧巡视了京城内的产业,将自己的产品成功投放进铺子。
有了慕巧的帮忙,戴柯也不用盯着产品销售,有了时间跟王之贤,去1趟起义军所在的营地。
“我看你那个小儿子,也是个好苗子,既然他想跟过去见见世面,你为何拒绝?”
起义军的营地距离京城较远,离开的时候慕栀想跟随,却被戴柯强硬回绝了。
戴柯撩开车帘看了下路程,隐含担忧道,“虽然我们现在算盟友,但起义军跟我们毕竟想法不同,我不想因为他们的鲁莽,给我的家人带来危险。”
让慕巧售卖自己的产品,已经让戴柯很有负担了,她也提前做好了准备,如果有危险的话,随时跟慕巧撇清关系。
现在表面上,她与慕巧只是合作关系,除了几个当事人外,没人知道她们是母子。
“可是才学胆识难能可贵,你就不想尽早培养,让他将来多1份登高机会?”
“就是我有心培养,才导致大儿子至今下落不明,我不希望小儿子步上后尘。”
当初戴柯就是抱着,将慕武培养成将才的心思,不遗余力的将本事交给他。
现在他估计带着这身本领,投身到某1处,但因为种种原因,无法与他们联系。
“你啊,就是考虑太多,才畏首畏尾,我倒觉得出去闯荡没什么不好。”
对于戴柯来说,济世救国只是任务,她虽与王之贤目的相同,但本质上是不同的。
所以在没有必要情况下,她不想拿自己的家人去铺路。
“你呢,听说是你父亲带你出来的,他现在怎么样了?”
王之贤刚刚还神采奕奕的眸,骤然充斥悲戚,“他……在1次与起义军接头中,因为有人走漏消息,为保护起义军撤离,被官兵杀了。”
清楚王之贤的伤心事,但戴柯不得不提,“你看,挑战权利中危险重重,我敢让他们明目张胆的参与进来吗?”
现下慕巧依旧进行着往日的经营模式,与起义军接头的所有事宜,都由戴柯1力承担。
她到底是不想让他们参与进来。
“可他是英勇就义,我相信他是骄傲的。”
“那你呢,你就1点没有后悔吗?”
说不后悔肯定是假的,他甚至想代替自己的父亲,他宁愿当初牺牲的是他自己。
而就是这1部分后悔,让他理解了戴柯的担忧。
马车行驶了1天1夜,前方的路泥泞崎岖,两人只好步行上山。
来到1座山头,1座大型营寨矗立山间。
王之贤介绍道,“这里就是起义军们扎营的地方。”
戴柯看着营寨里的环境,比起奴隶在外的情况,这里只能说稍微好1些。
除了让奴隶们有了安稳的生活环境外,这里的条件可以说是非常艰苦。
“王先生!”
“先生!”
大门处守着的士兵,恭敬的朝王之贤行礼。
“几位头领可在寨中?”
“在主营帐,可需要属下去通报?”
“不用了,我直接过去。”
前往主营帐的路上,戴柯看到了穿着破烂的,围坐在火焰旁烤土豆地瓜的妇人小孩儿。
1些行动不便的老人,坐在营帐外,也是衣物单薄。
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虽然身着盔甲,但都是些材质低劣的铁盔。
虽强度上优胜金丝软甲,但穿戴起来极其不适,1个个身形佝偻。
就这种情况,别说上阵杀敌,估计在这之前,他们先被自己的装备压垮了。
戴柯将营寨里的惨状尽收眼底,心里逐渐有了考量。
“要我说,就不该听那王之贤的,咱们就该直冲皇城,取那狗皇帝首级!”
“就是,他并非出身奴隶,自然体会不到咱们的处境,要是1拖再拖,咱们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觉得也应该早点反,再拖下去,万1被皇家兵马发现,咱们岂不是功亏1篑?”
王之贤顿在营帐外,听着里面传来的话,他心里百感交集。
明明他也是为他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