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这……”
竹枝刚要说话,但是被润喜用力拽了下,一个眼神压制了。
姜青芷在看到那个茶托之后,神色就不对,甚至于不惜为了那个茶托而烫伤自己。
如今,在拿到这个东西以后,眼神彻底变了,显然这个茶托有问题。
她示意香兰等人到门口去盯着外面,她则是拿了烫伤膏过来,轻轻托起姜青芷的脚。
“姑娘,你要是喜欢这个茶托,咱们就把它偷走吧。”
“偷?”姜青芷神色敛沉了些:“那倒也不用,我就是好奇了一下,如今不好奇了。”
润喜知道,这是她有意隐瞒心里的真实想法,便接着道:“那姑娘可是要吃亏了,你看,就是因为刚才好奇了那么一下,还烫伤了脚。”
“没事,那茶水是打在裙角的,又不是滚烫的那种,再打湿鞋子也不是很严重,嗯?你这药?”
姜青芷托住润喜的手腕,把药膏拿了过来,闻了闻。
“是假的吗?”
“是真的!”
“真的?我就说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姑娘又是在他们这里出的事,不应该拿假药过来糊弄。”润喜松了一口气,接过药膏,继续涂抹在烫红的地方。
茶水是滚水新沏的不错,但是被小丫头从后院端过来,那么一段路程下来,已是放凉了不少,再加上姜青芷是故意将茶水倒在了裙裾上,等再到鞋袜的时候,已经不是很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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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掌柜一直守在外面,等姜青芷出来以后,搓着手迎上来:“姑娘,我想,还是让我们家郎中看一下吧?这病急不讳医,虽说是男女有别,可是有郎中看一眼,也能省去将来不少的麻烦事,对姑娘,对我们都好呢。”
这言外之意就是说,你最好是让我们自己家的郎中看一眼,看看伤是不是真的不要紧,别等过个两三天,你又来讹诈我们,说是今日在我们家烫伤严重,我们却不给诊治,再用这个借口来诈财。
姜青芷笑道:“刘掌柜的放心,我这伤不要紧,若是掌柜的不放心,我还可以写一个条子,说明今日的烫伤无关紧要,倘若日后我以此伤为借口,为难贵号,贵号大可以拿着我的条子,去衙门告我个讹诈之罪!”
她这是贴脸直接开大,将刘掌柜的那点小心思都说了出来,倒是让刘掌柜一个措手不及,尴尬的很。
“姑娘说笑了,我瞧姑娘气质不俗,想必也是汴京城里的贵眷千金,岂会做那些龌龊腌臜事呢?”
“贵号是新开的,所以不认识我们家姑娘,”润喜不动声色道:“我们就住在隔壁街,前些日子,你们家吕郎中还去我们家看过诊,我们也在你们铺子里买了不少的补品。”
“哦?哦!哦……”刘掌柜哦了一连串,最终指向竹枝:“对,对对对,我想起来了,那天好像是这位姑娘来买的东西,对,是的,原来是姑娘,得罪,得罪了!”
他的表情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再看姜青芷,就像是看着财神爷,笑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了。
竹枝的脸上挂不住了:——这掌柜的笑成这样,是在讥笑她愚蠢吧!
毕竟,谁家冤大头会买那么多的假货回去?
可不就只有她了?
她气恼的刚要开口,姜青芷悄然给了她一个眼神,随即又看向后堂。
“本来是想当面道谢的,可看吕郎中忙的很,还有那么多的病人在排队。”
“可不是!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吕郎中的医术那是有名的生死人肉白骨,好多都叫他神医,都是冲着他来的啊……”
“是啊,神医,”姜青芷似笑非笑的敛下鸦羽,“是这样,今日过来,一来是想感谢他治好了我的病,二来,也是想着顺便再多买些药材回去,也是方便随时取用。”
“按理说,姑娘住的近,有需要的话,随时过来都可以,可若是说方便的话,自然还是家里随时可取的方便,就是不知道姑娘想要些什么药,我可以安排伙计去取?”
“这个,我也不懂,对这些也不清楚,要不,还是让吕郎中给我开个滋补的方子吧!再者,再开一些祛风寒的药,我看天冷了,家里的婆子下人难免会生病,让她们吃一吃,总是没坏处。”
“也好。”
刘掌柜去找了吕郎中,开了个药方,又监督伙计拿药,最后亲自将药包送到姜青芷的手中。
“要不,让伙计给送到姑娘府邸?”
“不必,我们自己拿着便好!”
姜青芷并未多逗留,起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姜青芷让竹枝拿来一包祛风寒的药,打开药包后,仔细查看起来。
润喜还在担心她脚上的烫伤:“姑娘,要不要咱们自己配点药,我总觉得他们家的药不踏实。”
姜青芷突然打起车帘:“张金成,等回去之后,你立即换一辆马车,去后门等我。”
“……现在吗?”张金成一怔:“姑娘,你的脚不是还伤着吗?”
润喜也很是担心:“是啊,姑娘,你还伤着呢,这是要去哪啊?”
姜青芷没有说话,回家后换了身藏蓝和藏红交叠的男色衣衫,盘了发,戴上斗笠,没有带人,从后门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