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娘早就猜到了长公主会找自己的麻烦,没想到上来就开始挑刺。
当着那么多人面,她脸上挂不住,又不敢多言,只能悻悻的低下头:“是,长公主殿下教训的是,是妾身口不择言,惹怒了公主殿下,殿下训斥,妾身奉然承受。”
“你什么意思?”张妈妈脸色一沉,大声吃喝:“听姨娘这言外之意,莫不是说,长公主殿下是冤枉了你,你受了屈辱,又碍于殿下的身份不敢回嘴,所以就委屈的受了?”
到底是长公主手下的第一掌事嬷嬷,开口就是气场上的碾压。
“没有,妾身不敢……”
“瞧你那样子,说话的调调,哪里是不敢?来人,掌嘴!”
“殿下……”林姨娘整个人都麻了。
她什么都没说,怎么就要被掌嘴?
难道说,就由着她们说,她都不能还嘴的吗?
可是,没人在乎她是否能还嘴!
他们更担心的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再被“暴脾气”的长公主给盯上,也赏一顿大耳刮子。
一个嬷嬷上来,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啊……”
林姨娘下意识的一躲,嬷嬷的手指擦过她的脸颊,只留下轻微的“啪”的一声。
嬷嬷有些无措的看向徐妈妈。
这种打了又算没打的耳光,最是难办,她不知该如何处理。
徐张妈妈走向林姨娘,慢悠悠的挽起衣袖:“姨娘,记住了,长公主殿下赐打,你是不能躲的,若是非要躲的话,是要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的!”
林姨娘看懂了她的一丝,惊恐道:“妾身,妾身没有躲,妾身也不敢躲。”
“是吗?”张妈妈不急不缓的抬起她的下巴,面部表情:“那就让我们殿下看看,不躲的一巴掌,究竟是怎么样的!”
“啪——”
不出所料的一巴掌,狠抽在林姨娘的脸上。
这一次,她是一点都没敢躲。
一巴掌下去之后,她的嘴角瞬间渗出鲜血。
即便这样,她也得叩首谢恩:“谢长公主殿下的指教。”
“殿下今日是不得空,若是得空,定是要好好的指教你一番,”张妈妈擦了擦手,冷叱道:“殿下要去送别姜王氏,要怎么走?”
“是,殿下请这边走。”林姨娘现在的脸颊是火辣辣的疼。但是不敢有半点不悦的神色出来,灰溜溜的在前面引路。
二房三房等女眷们不敢有丝毫怠慢,都规规矩矩的跟在身后作陪。
“听说姜王氏的病来势汹汹,无药石可医?”
“回殿下,老太太年岁大了,昨晚上便有痰鸣的迹象,恰好伺候的丫环又在夜间打了盹,没察觉到老太太病势凶猛,以至于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机,等妈妈们察觉到不对的时候,老太太已经病入膏肓,不得救了。”林姨娘忍着脸上的麻木感,不敢有丝毫怠慢的回答着问题。
“眼下如何了?已经过身了吗?”
“还没有,老太太还在撑着最后一口气,不过,已经穿上寿衣了……”
“还没死呢?”素央突然打断林姨娘的话,脚下一顿,又转身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其他姜家女眷,意味深长的讥讽一笑:“可我刚才怎么听着,那群爷们在吵嚷着分什么遗产……这搞了老半天,你们家老太太还没咽气呢?”
张妈妈在一边跟着冷笑:“姜家老太太遇上这么一群不肖子孙,估计也是死不瞑目,所以才吊着那一口气,不甘心呢!”
林姨娘同姜家的其他女眷,脸色那是一个比一个难看,但是谁都不敢言语,生怕长公主把火气撒到自己身上。
…
姜王氏已经穿好了寿衣,发冠也梳理完毕,直挺挺的躺在紫檀木雕花百子床上。
为了方便死后抬出屋子,她屋宅的大门门厅已经拆卸下来,一些人已经在忙前忙后的布置白花素锦。
素央见到这一幕,眼神瞬间刀死人:“不是说,姜王氏还没死,还吊着一口气的吗?这怎么已经开始布置灵堂了?”
“回长公主的话,这一切并非是布置灵堂,而是在冲喜。”林姨娘挨了巴掌之后学乖了。
她没有再硬刚长公主看到一切,而是将这一切都披上了伪善的外衣。
“按照民间习俗,家里的老人……不好了之后,家里人都会准备些对冲白事的东西,也就是所谓的冲喜,是想着说不定就蒙混了阎王爷,逃过一次死劫呢。”
素央对这些白事的习俗不是很清楚,尤其是民间的这些,不确定如何,只能不动声色的看向张妈妈。
张妈妈会意,冷笑:“冲喜的说法我们是听过的,但是我们所知道的冲喜,却不是而你这样的,据说,所谓的冲喜是准备下寿材,堪舆墓室等等,而不是在人还活着的时候,就把这些白幡白灯笼的先挂上……”
“是,妈妈说的是,是我们的习俗有些过了,”林姨娘这次长了心眼,连忙冲着下人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去那些东西都拿下来。”
这些白幡白花也的确不是汴京的冲喜习俗,而是他们偷懒省事,想着早晚是要挂的,所以才提前挂了上去,依仗的不过姜王氏没有娘家人撑腰,手底下的人也都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