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真是长大了!”
伸手在儿子消瘦的脸上抚摸着,起身朝着自己的屋走去。
“你走,你走,你走了就别回来!”
“太太多虑了,这样的牢笼,我早就不想待了。”
“好,好,好!好得很啊!我这里是牢笼?你母亲在的时候,也不敢这么对我忤逆!狂悖!”
“所以她是怎么死的?您比我更清楚。您当初怎么逼迫我的母亲,间接害死了我的生父,现在又来逼迫我!他何大清到底给你施了什么咒?老何在府中上下其手的时候,您也不过是让他去了保定的外庄颐养天年。可我的父亲他什么都没干,他只是爱着我娘,你却逼着他走上了绝路!我早就该离开这里了!”
“狂悖,狂悖!”
老太婆用力地杵着拐杖,双眼紧闭,一幕幕回忆瞬间出现在脑海中。
那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她怎么会不心疼?
为了将女儿绑在身边,给她找了个上门女婿,他们夫妻俩后来不也过得很好吗?
现在怎么都来责怪她了?
何大清那边都说清楚了,只要他愿意当上门女婿,认下柱子为亲生儿子,那他就可以成为这家真正的主人,从此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要纳妾都随他!
但是他何大清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被郎氏撞见与贾张氏不清不楚。
贾东旭又是个早产儿,谁家好孩子七个月不到就出生了?
没有猫腻谁信啊?
老贾就是个闷葫芦,自己的婆娘上了别人的床,他愣是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
又不是死了!
也不是傻子。
自从贾张氏这个好吃懒做的进入院里,老太婆就是一百个看不顺眼。
再说了,你一个园丁的婆娘,凭啥天天能吃到荤腥啊?
还不是靠人家何大清吗?
前院那些喜欢嚼舌根子的丫鬟婆子,说的话更加不堪入耳。
直接说贾东旭就该姓何!
“大过年的,怎么又打仗了?”
“听说年前就在打了,偌大的四九城,好些人都跑了。我们也该早做打算了!”
易忠海扶着老太婆去了卧房,“老夫人,如今外头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东洋人的飞机大炮,可不能现在将小姐娘俩赶出去啊!”
“让她走,她愿意死去哪里都随她!”
“老夫人,您看这样好不好?”
凑近嘀咕了几句,一个个馊主意就在这样的环境下达成了。
柱子提着包袱,等在游廊里,等着妈妈回来。
就算要走了,也该去打声招呼,了却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太太”
“易忠海,给我把她们绑了!”
郎氏没想到这老太婆出尔反尔,转身朝着门外喊了一嗓子,“柱子,快跑!”
“妈妈?”
“快跑!”
“给我拦住他!别让他给跑了!”
柱子撒腿就跑,手里还提着包袱,不重,都是一些衣物。
他不敢将包袱丢了,这是他跟妈妈的约定,也是他们唯一的财产了。
中院前院闹作一团,易忠海追来的时候,哪里还有柱子的身影。
“你们几个在前院洒扫的,看到小少爷了吗?”
“没有啊?小少爷怎么会来前院?”
易忠海跺了跺脚,立马跑回中院方向。
“今天易管家这是怎么了?神神叨叨的?”
“听说老夫人又要请家法了,这一年到头的,得请好几次呢!”
“嚼什么舌根?还想不想在这里待了?滚去干活!”
何大清的声音从一边传来,他压根儿不想当这个上门女婿,刚给老贾戴了一顶绿帽子,乐不思蜀呢!
犯贱啊?
给人当上门女婿,还要接手拖油瓶?
有这么傻的人吗?
“你们,真的没见过柱子?”
如今在这个院里,也就只有何大清敢这么直呼柱子的名讳了。
大家都知道,他马上要麻雀变凤凰,飞上枝头了。
柱子趁着刚才几个丫鬟婆子说闲话潜伏厚一点的时候,钻出了前院。
此刻的四九城,银装素裹的,他虽然穿得厚实,但是手上提着一个包袱,说不奇怪那是假的。
“哎,小孩儿,干什么的?”
“问你话呢!哑巴?”
“你才哑巴呢!没你事儿!”
“哟呵,口气不小啊!包袱里是什么东西啊?宝贝?让哥几个瞧瞧?”
几个街溜子一早就盯上了柱子,将其围在中间,一人就要上前去夺那个包袱。
“哎哎哎哎哎,干什么呢?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想抢东西啊?走,跟我回局里好好聊聊去!”
“哟,多爷啊?您受累,我们就是跟这小子聊聊天。快走!”
见一个大胖子一身黑皮,一脸猥琐的走过来,柱子退无可退,直不楞登的抬头看着他。
“爷们儿,去哪里啊?”
“你管得着吗?”
“嗨,小子唉,见过这身皮吗?我还真就管得着!四九城里里外外,就没有我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