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越发没好气了,“说是三个人,你两个妹妹能顶什么事儿?”
“还不都是我一个人受累,什么都得我一个人操心,当然有监督不到底下人的时候。”
“尤其一个个也不知道跟谁学的,都会偷奸耍滑阳奉阴违了,以前可不是这样!”
“我还得照顾澈儿,还得、还得为银子发愁,你是想累死我不成?”
孟少恒拧眉,“偷奸耍滑阳奉阴违打就是了,我之前不是才打了几个婆子,竟没能杀鸡儆猴不成?”
“肯定还是娘太宽纵了!”
“算了,先不说这个,账上怎么会一点银子都没有?不是年底庄子才奉了账,我每月也都有俸禄么?”
郭氏冷笑,“我还想知道呢,反正我接手就是烂摊子,接手就没钱。”
“那银子都哪里去了?谁知道是不是让人中饱私囊了?”
叶定宜听不下去了。
冷声开口,“回侯爷,府里一直都是寅吃卯粮你这个一家之主应该很清楚。”
“年底庄子就交了三千银子不到,你每月的俸禄侯爷和千户两项合起来折算,是三十六两加六石粮。”
“我到底是中饱私囊,还是呕心沥血一直倒贴,你和太夫人心里应该都有数。”
“自我接手管家以来,每一笔账也都有账册可查的。所以,这脏水我可不敢接!”
尤其孟少恒还要拿银子去养闵心柔母子。
多的不说,一月下来总得百十两,不然不是太委屈他的心肝儿了?
侯府当然只能更穷了。
孟少恒也知道叶定宜说的是事实,是郭氏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可他总不能当着郭氏的话把话说明了,再骂郭氏一通。
到底是亲娘,且只会再涨叶定宜的志气,让她越发得理不饶人……
孟少恒遂一挥手,“行了行了,都别说了,听得头大。”
“娘,您给我准备五百两银票,我有急用……放心,等我弄到银子就还您!”
柔儿果然又有了身孕,本来是喜事,却因澈儿的伤,吃不下睡不好。
还要硬撑着到处去给澈儿求药,希望能治好他的脸。
他不多拿些银子过去,让她能吃好一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怎么能安心?
郭氏立刻急了,“我哪来的五百两,我一两都没有,你自己想办法去吧!”
“本来我就够焦头烂额了,不信你问许妈妈,我都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行了,你既回来了,就你守着澈儿吧。我得歇会儿去了……”
说着就想走人。
孟少恒气得直想翻白眼。
见叶定宜也要走,“侯爷既没别的吩咐,我也先回去了。”
只得忍气道:“我还有正事没说,很重要的事!”
“我今儿在宫里听说,简亲王向皇上进言,太子殿下年纪不小了,该娶亲了。”
“还说二皇子三皇子当弟弟的都已娶亲,连四皇子的亲事也已提上日程,岂能让太子殿下当长兄的一直孤单下去。”
“就算太子殿下身体不好,说句难听的,寻常百姓家都知道给生病的儿子娶亲冲一冲……反正听说说了一大通。”
“简亲王又是长辈,又是宗人令,皇上都得给几分面子。所以,应该就这两日,就要为太子殿下选妃了!”
这下郭氏顾不得装穷装累了。
忙问孟少恒,“什么意思?总不能,总不能你两个妹妹也要参选吧?”
孟少恒抿唇,“就是这个意思。”
“听说皇上打算让满京城五品以上人家的嫡女,都参选。估计初选的地方,还是……福慧长公主府。”
“但都知道是……火坑,勋贵里像成国公府、安昌侯府、信国公府这样一等一的人家。”
“文官里阁老尚书九卿的女儿孙女们,又怎么可能把女儿往里推?影响了女儿的终身事小,将来……牵连整个家族可事大了。”
叶定宜听明白了,“所以,像我们家这样说起来还算体面,但其实财势都不突出的,可能性反倒最大了?”
前世也没这回事儿啊,怎么这次不一样了?
孟少恒沉声,“对,我们家这样的最危险。”
“尤其除了我刚才说的这些一等一的人家,还有……宫里其他人,也会暗中使力。”
“不然万一给太子殿下添了助力,可就后悔也迟了。”
顿了一下,“如果我猜得不错,明日应该就会有请帖送到了。”
“到时候,娘和夫人可千万要把两个妹妹看好了,别让她们出风头,也别出丑。”
“总之中规中矩,泯然众人最好了。”
郭氏脸色都变了,“你两个妹妹都生得好,就算不出风头,怕也藏不住。”
“那岂不是、岂不是……不过如果真选上了,其实也不是不行。”
“好歹身份尊贵,天家的聘礼也肯定不是寻常人家能比的。便是将来……总也得养她一辈子,一辈子都不会真亏待了她……”
话没说完,已被孟少恒怒声喝断了,“娘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身份尊贵在哪里了,从上到下谁给过那一位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