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想哭、再想撂挑子。
孟少茵孟少菱还得咬牙硬撑着。
是她们自己好说歹说,才向大哥求来了管家大权的,哪能这么快说嘴打嘴?
而且家里原来花钱的地方真这么多。
她们再不把仅剩的银子守好了,每一笔支出都做到非花不可、能省则省。
永宁侯府不真得完了,她们也只能皮之不附毛将焉存?
偏偏顺天府那边也一直没进展。
他们散出去的人手足足几天了,仍连许妈妈母子往哪个方向去了,都没查到。
到底是真那么没用查不到,还是压根儿就没尽心尽力的去查?
弄得孟少恒也是一肚子的火。
就一个老婆子,带着个连路都走不了的儿子,还带着大笔的金帛。
竟然都查不到。
顺天府尹是怎么有脸忝居高位的?
孟少恒只能又从家里本就不够的护卫人手里,亲选了几个精明能干的。
让他们也追查许妈妈母子去。
没办法,官府靠不上,只能靠自己了。
为此又少不得把郭氏臭骂了一顿,——要不是她愚蠢自私,怎么会弄出这些事来?
果真是娶妻不贤祸三代,当初他祖母和父亲到底怎么挑的!
这天晚上。
叶定宜正在灯下看常大夫给她的小册子。
孟少恒就忽然进来了,青书和绿枝拦都拦不住,“侯爷请稍等,奴婢们……夫人……”
叶定宜见二人一脸的愧疚。
冲二人一挥手,“你们先出去吧,屋里有白兰伺候即可。”
孟少恒却是吩咐,“白兰也出去,我跟你们夫人有话说……怎么,我使唤不动你?”
叶定宜不知道他又抽的什么疯。
见白兰嘴上虽赔笑着在说,“奴婢不敢。”
眼睛却一直看着自己。
又是一挥手,“白兰你也出去吧,反正就在外面,叫你一声就能进来继续服侍了。”
白兰这才屈膝一礼,退了出去。
叶定宜便笑着看向孟少恒,“侯爷请坐。”
“不知道侯爷要与我说什么?我洗耳恭听。”
孟少恒定定看了她一眼,见她只穿着家常的素绫长袍,头发也随意披散着,不施粉黛。
却颇有一种娴静婉约的美。
抿了抿唇,“其实没什么要与夫人说,就是过来看看夫人。”
虽然柔儿在他心里才是最美的,但平心而论,单论相貌,还是叶定宜更强些。
所以,开弓没有回头箭,就今晚吧……
叶定宜笑容不变,“我有什么好看的,不日日都看到的吗?”
“侯爷有话只管吩咐便是,我如果做得到,定不推辞。”
孟少恒就清了清嗓子,“咳……其实,还是管家的事。”
“两位妹妹到底年轻,管了这几天,已经是捉襟见肘。”
“而且,她们一两年内都要说亲出嫁的,也需要有长辈带了她们出去交际应酬。”
“不然回头万一太子殿下又好转了……所以我跟母亲商量过了,低嫁也是可以的。”
“只是,都知道高门嫁女低门娶媳,那聘礼,少不得就要多一些,方显男方的诚意了。”
这两天他仔细想过了,他必须尽快往上爬,拼了命的往上爬。
可没有银子,他拿什么来开道?
正好家里养了两个妹妹这么多年,也是她们该为家族奉献的时候了。
大不了,等他爬得足够高以后,加倍补偿、提携她们的夫家和儿子也就是了。
看届时顺天府还敢不敢门缝里看人!
叶定宜听孟少恒说得冠冕堂皇的,还说是跟郭氏商量后的结果。
差点儿就没忍住冷笑出声。
把卖妹妹说得这么好听,就能掩盖他把自己妹妹当货物、待价而沽的事实了?
不过,与她何干?
可都是当哥哥的自己想出来、自己说出来。
也是当哥哥的自己选择大难还没临头,就先捅自家骨肉的。
叶定宜蹙眉,“可两位妹妹管得挺好的,也正是充满干劲儿的时候。”
“侯爷何必扫她们的兴?且让她们再管一段时间吧。隔三岔五就换当家的人,朝令夕改的也不好。”
“至于她们的亲事,我倒是很愿意带了她们出去多见一些人,问题我没几个认识交好的。”
“要不,还是等太夫人好起来,辛苦太夫人?到底她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还多,自然选人的眼光也比我强得多。”
孟少恒见她仍是滑不溜秋,什么都不肯应。
好容易才忍下了心里的不悦。
道:“夫人说的也是,那就让她们再管一段时日,也让母亲再将养一段时日。”
叶定宜点头,“侯爷也可以帮两位妹妹物色呀,你友人同僚多,认识的人更多。”
“相信只要你流露出一点想为妹妹择婿的风声,便多的是人往前凑。”
“以两位妹妹的人品才貌,本来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她倒要看看,他最终到底会把妹妹卖给什么样的歪瓜裂枣、豺狼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