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沣却仍没动,“我有数,不会有危险的。”
“那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若她们都暂时不走的话,此地便成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你要不,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等她们都走了,你再低调的来拜见师太,甚至再小住几日,也是一样的。”
叶定宜再次感受到了他发自内心的关心。
低声道:“师太今儿也没见二皇子妃。”
“之所以留她住下,是念及她怀着身孕,大热的天还要原路返回,怕她吃不消。”
“但只留她今晚,让她明儿一早必须回去,不然就让皇上亲自来接她。”
“所以我暂时还不能确定。若二皇子妃明儿真回了,我就打算再待几日,毕竟师太是真心拿我当小辈,盛情难却。”
“若二皇子妃明儿不回,我就打算向师太辞行了,想必师太也会理解的。”
沐沣听得点头,“行,那就明儿再看。”
“最好明儿长乐县主也一并走人,我可不想让你还得受累应酬她。”
“你好容易出来散淡几日,谁知道都这么不长眼!”
顿了顿,“我看你好像清减了些,是这些日子太忙,烦心事太多,导致的吗?”
“我回头让高凌给你送些燕窝和人参去,你补一补吧?”
“你这衣裳也好像旧了,回头让高凌再给你送些布料……就没见过这么穷的。”
“穷就算了,还养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品还烂……”
叶定宜听他一说起来就没个完了。
跟她真没的吃没的穿,每天都过得不知道多穷苦似的。
莫名就想到了一句不知道是在哪里听过的话‘爱是常觉亏欠’。
所以,他对她的感情,也比已经看到的,还要深……吧?
叶定宜忙打住了,没再想下去。
而是低声开口,“我好得很,什么都不缺,你不用担心,也不用送。”
“倒是你,对天家众人都信口拈来。听起来好似,也对他们都颇为了解。”
“难道,你是在为哪一位……皇子做事,甚至,是在为……全天下最尊贵的那一位做事吗?”
“我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什么都不懂。也大概听说过庙堂之争除了表面上看不见的硝烟,私下里的争斗厮杀更是残酷血腥。”
“毕竟争的已不是家产,而是成王败寇,你死我活。大树一倒,也少不得血流成河。”
“尤其做沾血‘脏事’的,搁在胜者一方,当然是功劳;可搁在败者一方,便是天大的罪状了。”
“你真的不能……趁早抽身,去过平淡安宁的日子吗?”
说着犹豫了一下,“对真正关心你的人们来说,你能飞多高真的不重要。”
“你飞得累不累,飞的过程中会不会遭受狂风暴雨,才是最重要的。”
“相信‘平淡才是福’,也是他们对你最好、最质朴的祝愿。”
“所以……”
沐沣见叶定宜不说了,想是还是觉得自己不该说这些话?
心里越发欣喜柔软了。
笑着柔声问她,“这个真正关心我的人们中,也有你一个,对吗?”
“你能说这样一番话,我真的很高兴。”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心里都有数的。”
说着想了想,还是决定再透露一些东西给她知道,“其实,我是为……太子殿下做事的。”
“不但我,九哥——就是诚亲王大爷,也是太子殿下的人。”
“除了我们,还有不少人,都是所有人想都想不到的。”
“所以,太子殿下其实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弱。将来,鹿死谁手,也是未知!”
叶定宜已是目瞪口呆,深深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太子殿下竟然、竟然不是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的,而是一直在韬光养晦。
沐沣还是给他做事的?
怎么可能呀,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
但、但这么大的事,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沐沣也不可能拿来开玩笑。
所以,不是她听错了,而是真的……
沐沣见叶定宜跟被雷劈了似的,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因为太过惊讶,她还双眼呆滞,小嘴微张,露出半截粉色的舌头。
难得多了几分至少他从没见过的孩子气,当真是又妩媚又天真。
不由吞咽了一下,也不知道她的嘴唇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他忙甩了一下头,低笑道:“你耳朵没出问题,你也不是在做梦。”
“我刚才就是那么说了,说的也都是真的。”
“所以,我虽然很高兴你这么关心我,但也确实没办法‘平淡才是福’。”
“因为太子殿下……待我恩重如山,开弓没有回头箭,也早不可能回头,只能拼到最后了。”
“但你放心,我一定会加倍小心,一定会让自己笑到最后的。因为现在有心爱的人,不止是为自己而战了!”
叶定宜终于回过了神来。
结巴道:“那、那你心里有数就好,确实有些船上了就没法下了……不是,我意思是,做人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