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净尘师太竟这般看重叶定宜。
前脚永宁侯府才出了事,后脚竟已带着她进宫赴宴。
还眨眼之间,就给她弄了县主的封诰,虽然品秩比之前侯夫人的低,却是实打实属于她自己的封诰。
不用靠着夫荣才能妻贵。
可谓面子里子都齐活儿了。
果然背靠大树就是好乘凉,天生好命也确实羡慕妒忌不来啊!
人们再看向叶定宜的目光,便又多了几分若有所思。
说来,她虽已嫁过人,却都知道她仍是完璧。
那如果自家的子侄能娶到她,便既不用担心面子受损。
还能得到实打实的好处了,——净尘师太这般看重她,岂有不提携她夫君的?
以师太的尊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也不过只是一句话的事而已。
可就真是找到了通天捷径。
当然,肯定得对康宁县主好,让她心甘情愿替夫君和夫家筹谋才是。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真心本来就要真心换,想要得到也总得先付出……
当下便已有几家的主母在心里筹谋起来。
尤其看到康宁县主梳的是姑娘家的发式,而非妇人的。
穿戴打扮得也很是鲜亮、喜庆。
心里就自觉更添几分把握了。
可见不论是她自己,还是净尘师太,都是希望她能再嫁个好人家的……
叶定宜自然不知道众人在想什么,好多人她压根儿不认识。
她今日的穿衣打扮也只是想让师太看了更高兴而已。
毕竟圆真师父可说过,其实师太以往最爱的,便是漂亮衣裳和首饰,便是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她也确实顾不上了。
因为很快众妃嫔和皇子公主都相继上前,给皇上皇后和净尘师太敬起酒来。
给师太敬酒后,自然也不看僧面看佛面,少不得冲叶定宜举杯,“往后便是一家人了,可要多走动才是。”
“难得有康宁妹妹替我们尽孝于师太膝下,我干了这杯,你随意啊。”
“之前在寺里我就与康宁妹妹投缘,倒不想,今儿真成一家人了……”
叶定宜可不敢真拿一群天潢贵胄当‘一家人’。
只得含笑一一应酬,“皇子公主们言重了,我委实当不起。”
“我先干为敬了……”
“不敢说尽孝于师太膝下,只是师太不嫌我呱噪罢了……”
等终于应酬完一轮。
净尘师太说自己累了,让其他人都别再给自己敬酒了,“我看热闹就是了,再喝可真要醉了。”
总算让叶定宜也跟着有了暂时缓一口气的机会。
圆真师父便忙递了一盏热汤过来,“县主快喝点儿热汤缓一缓吧。”
“我看您刚才都没吃什么东西,不赶紧吃点喝点垫一垫,怕待会儿酒劲就要上来了。”
叶定宜胃里的确翻江倒海的。
可宫宴都知道,只是看起来好看,实则吃不到什么东西。
尤其大冬天的,就是热菜送上来,也已经凉了。
幸好净尘师太桌上的都是最好、最软乎暖和的菜色。
叶定宜忙小声谢了圆真师父,便喝起汤来。
一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先是有歌舞伎进殿,唱起歌跳起舞来。
随后,再是伶人进殿,表演起各种杂耍来。
殿内众人总算都真正放松了几分,不再随时正襟危坐,提心吊胆。
就有小太监小跑着到得丹陛之下,跪下禀报:“启禀皇上,外面玄苦大师带着太子殿下到了。”
“说要当面向皇上和师太拜年!”
这话一出,犹如一石惊起千层浪。
炸得所有人都呆住了。
就连皇上,也是瞬间石化了一般。
整个正殿一时间可谓是鸦雀无声。
片刻,还是净尘师太最先回过神来,“既是玄苦大师亲自驾到,还等什么?”
“还不快好生把大师迎进来……太子怎么样了,瞧着可是已经大好了?”
“又是过年,又是玄苦大师亲自驾临,又是太子大好了,当真是三喜临门,可喜可贺呀!”
皇上才跟着回过了神来,“对对对,快把大师好生迎进来。”
“诚亲王、简亲王,你们两个代朕去迎,快!”
诚亲王和简亲王便忙恭声应“喏”,迎接玄苦大师去了。
其他人也是笑容满面,“倒不想今日竟有幸得见玄苦大师真容,当真是有福了。”
“可不是,这样的机会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太子殿下果真大好了?玄苦大师果然是得道高僧,有这样的得道高僧,真是社稷之幸万民之福……”
包括皇后贵妃和一众皇子公主,也都是满脸的喜色。
皇后甚至还能跟皇上道喜,“早起臣妾宫里飞去了一对儿喜鹊,臣妾还在想,当真是过年了,喜鹊都要来沾一沾过年的喜气不成?”
“倒不想,竟是来报喜的,还是三喜临门。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啊!”
但只要稍一细看,还是能看出一群人眼里掩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