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日,聂柔累得全身都要散架了。
不过今日的收获还是很大的,周家的倚香居若能一直这么顺遂地经营下去,往后养活她不成问题。
若是有余力,周秀才能活着回来,她还想着帮花道人找找失散多年的女儿。
看他一把年纪的在外面疯疯癫癫地讨营生,倒也怪可怜的。
这般想着,聂柔问丹桂道:“周郎可说了是去哪里从军?”
丹桂摇了摇头:“眼下还未有消息,不过苍南大哥临走前说,约莫半个月后就会给咱们来信。”
聂柔点了点头:“这几日索性也无事,咱们缝几件贴身的里衣,到时候叫送信的人捎回去。”
照顾夫君是作为妻子应做的事儿,她会尽力做到,哪怕只是表面功夫呢。
再说了,从军的生活的确是苦的很,周秀才一个书生,应该和别人比不得。
若是多送些干净的衣裳,也叫他好过点。
不求什么功名利禄,到时候能全须全尾地回来已是万幸。
过了两天自在日子,聂柔便得硬着头皮回门,面对宁德侯府那帮随时随地憋着坏的“家人”。
“夫人,今日可要穿得素净些?”
今儿大小姐聂琳琅也回门,若是知道周秀才去参军了,指不定要怎么羞辱聂柔呢,还是穿得低调点,别被她注意到才好。
聂柔坐在妆镜前细细地描眉,笑道:“那可不行,今儿穿大红大紫回去才好,咱们是回去找他们要钱的,阵势要摆得足足的。”
要钱?丹桂表示她没太跟得上自家夫人的脑回路。
自从夫人病了一场之后,对许多事情都有了自己的想法,连她这个伺候多年的贴身婢女也看不穿。
不过这是好事,轻易被人看穿的周夫人,面对宁德侯府的那群人可讨不到好处。
她还是愿意夫人城府深一点,哪怕猜不到,丹桂也会全力支持夫人的。
聂柔看着小丫头突然露出一种十分坚毅的神情,心想前世怎么没发现这丫头这么爱神游天外?
丹桂挑了件橙红色的洒金长褙子,并一件朱红的百迭裙、浅鹅黄的抹胸,给自家夫人换上。
聂柔今日的妆容秾丽,再加上肤色白皙,配这一身倒有一种说不出的贵气。
“院子里的那两只腊鸭子也带上,咱们回门去。”聂柔狡黠一笑,领着丹桂快活地登上了回门的车驾。
她们到竹韵居时,聂琳琅已经在聂老夫人跟前了。
立在门外便能听见里头的哭诉声:“祖母,您不知道,那贺成彦他太过分了!”
“大婚当天不来迎亲也就算了,洞房花烛夜还和旁的女人在书房里幽会了整整一宿!”
“祖母,您要给孙女儿做主啊!”
聂柔听得津津有味,绣花枕头一包草的嫡姐,果然不是方君霓的对手。
果然,下一句便听得聂琳琅道:“孙女儿嫁过去这么多天,可还是完璧之身呢……”
“贺家简直是在把您的面子丢在递上踩啊!”
聂老夫人听着也十分生气,但是贺家爷们儿后院里的事,她哪里好插手?
于是婢女禀报聂柔来了,她忙叫人请进来。
聂琳琅素来不肯在聂柔面前示弱,是以等聂柔款步进去后,她已经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聂老夫人身边喝茶了。
“柔儿回来了,在周家过得可还好?”聂老夫人象征性地问道。
其实聂柔过得好不好,她不大关心,再说了,周秀才去从军的事,方才聂琳琅就告诉她了。
“妹妹恐怕过得不太好吧?新婚之夜夫君就投笔从戎了呢!”
“想不到那个周秀才,竟然有这样的胆气,敢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挣荣华富贵。”
聂柔还未说话,聂琳琅便开口讥笑道。
聂柔不接茬,红着脸回老夫人的话道:“周郎大义,听说有机会去边关御敌,刚和孙女儿圆房便出征去了。”
聂老夫人的眼珠子转了转,富贵都是拼出来的,周秀才这样的人,说不准还真有这样的机遇呢?
聂琳琅听说周秀才连出征这样的大事当前,都想着先和聂柔圆了房再去,心下更是酸楚。
贺成彦竟然为了别的女人,连她的寝房都不踏入半步……
她一定要叫那个方氏好看!
不过一想聂柔毕竟嫁去的是那样穷酸的周家,聂琳琅的心情又美丽了几分。
“妹妹今日带了什么礼回门?姐姐我带了两大车御赐的补品,专门给祖母补身子用。”
贺家老夫人因那日贺成彦没来聂家迎亲,有意弥补聂琳琅,便叫她自行去库房里挑回门礼。
只是贺老夫人没有想到,聂琳琅竟然真的厚着脸皮把大半个库房都半空了!
里面可还有她日日要喝的血燕呢!
但是话说出口了又不能收回,只好在心里给聂琳琅狠狠地记上一笔。
聂柔知道贺老夫人最是小心眼儿不过,看着聂琳琅洋洋得意的模样,倒也没有戳穿。
“孙女儿带了两只周郎亲自腌的腊鸭,周郎说这是他们家乡的特产,感念祖母照拂于我,便嘱咐我将这番孝心奉上。”
两只腊鸭自然是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