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柔胳膊上的伤养了月余才好,周秀才离家已经好几个月了,秋风微凉扫落满地枯叶。
自从聂柔只送衣裳不写信之后,周秀才似乎也堵着气,一封家书也没往家里写。
丹桂看着自家夫人又清减了两分的腰身,劝道:“何不写封信问问苍南?”
聂柔撑着下巴坐在窗边,剪水双瞳里漫着浅浅愁绪:“周郎摆明了是懒得应付我,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丹桂噎了噎,周秀才的回信,委实有些敷衍。
“郎君好歹还给您回信了呢,奴婢叫人盯着贺将军府,贺夫人每十日寄一封书信,贺将军可是一封都没回给她。”
聂柔勾了勾唇,以方君霓的性子,那些书信能到贺成彦跟前才怪。
“贺将军什么时候回京?”
“说是今儿呢。”
聂柔伸了个懒腰:“那咱们去御街上瞧瞧,大将军凯旋的场景我可还没见过。”
上辈子窝在将军府里,等闲不能出门,连贺成彦班师回朝也被老夫人拘着不许去看。
说是女子抛头露面不雅云云。
这辈子没人管着,面纱一戴便可肆意去玩儿,好不快活。
御街上果然已经人挤人,亏得四皇子妃也便服出来瞧热闹,才叫聂柔登上了酒楼二层的包厢里跟着观看。
底下身穿甲胄的年轻将领一个赛一个帅气,不愧是军备粮草最足的贺家军。
“你家周秀才也是今儿回京。”聂柔正看得津津有味,冷不防听见顾雨嘉这般说道。
南边的军队也是今儿班师么?听说周秀才的最后一仗打得极漂亮,南疆的长公主亲自来金麟国和亲。
可是北境的军队班师的消息前两日便传得沸沸扬扬,南边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贺成彦身侧跟着红衣凛凛的女将方君霓,听说陛下亲口夸她巾帼不让须眉,封了个四品的中郎将给她。
“这可是咱们金麟国的常胜将军!”
“是咱们金麟国的保护神!”
“战神!战神!战神!”
二人都十分享受被万民敬仰的感觉,笑意盎然地从御街上打马走过。
“赤华的风姿,不止属下为之心折呢!”方君霓笑道,眉眼间尽是面对情郎才会有的娇俏。
“你的伤可还要紧?”贺成彦看向她的眸子里也满是柔情,方君霓在战场上舍身为他挡箭的情形历历在目。
“无妨,只要赤华安好,我便心满意足。”
“小霓……”贺成彦看到人群中满头珠翠的聂琳琅,安抚着方君霓道,“你放心,你已经是本将的女人,该有的位份本将不会委屈了你。”
方君霓嫣然一笑:“这可是赤华你亲口说的,若叫我低别人一头,我可是不愿的。”
“别胡思乱想,本将心中只有你一人。”
方君霓满意一笑,这辈子的贺成彦比上辈子还要痴心于她。
贺将军正接受着百姓的欢呼和感激,突然一队黑色的铁骑扬着赤色的旗子,如利刃一般冲散了还在接受百姓膜拜的贺家军。
贺家军正待出手将人拦下,却听得执旗的人朗声道:
“陛下的暗云骑回程!闲杂人等速速退避!”
暗云骑?贺成彦皱了皱眉,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金麟国有这样一支军队。
但一旁的百姓却是知道的,纷纷露出激动的神色:
“是大败南疆的那支神出鬼没的骑兵么?”
“正是他们,暗云骑这个名字听说是陛下亲笔赐下的呢!”
“暗云骑,扬我国威!”
……
贺成彦怒气陡生,金麟国只能有一支神兵,那就是他的贺家军!
“御街不可纵马,来人,拿下!”
随着贺成彦一声令下,憋屈不已的贺家军怒吼一声,抽出马背上的兵刃便从背后袭击暗云骑。
“呵,不嫌丢脸?”暗云骑中的领头的一个拎起黑杆长枪就是一挑,干净利落地把凑得最近的一个贺家军打落在地。
“哟,这身法,可真俊!”聂柔手里握着一把瓜子,边磕边津津有味地点评道,“这谁啊?”
四皇子妃顾雨嘉嘴角抽了抽,这姑娘心大的哟,连自家夫君都不认得了。
骑在汗血宝马上的周郁川老早就瞧见了阁楼上的聂柔,她凑在四皇子妃身边嗑瓜子磕得飞快,活像一只看热闹的小松鼠。
“主子,夫人正在看您呢,刚刚您这一手,肯定把夫人迷得不行!”苍南也穿着黑色的甲胄,竖起了大拇指拍马屁道。
真的?周郁川自认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不过夫人喜欢的话……
把这些贺家的兵蛋子全打趴下也不是不行。
于是乎,御街上暗云骑把贺家军打趴下的消息不胫而走。
“殿下,这般是不是有些太张扬了?”顾雨嘉看着御街上兵荒马乱的情形,有些担忧道。
楚瑜温润地摇了摇头:“无妨,父皇早就不满贺家军行事张扬,如此杀一杀他们的锐气也未尝不可。”
再说了,暗云骑明面上是皇帝的人,私下里的主力都在他手上。
他是个护短的主,可不想扫自己部下的兴。
而聂柔还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