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柔轻轻巧巧地凭借一支簪子,叫叶轻眉铩羽而归。
周郁川从宫里回来后,瞧见的便是灯下美人笑盈盈地翻看账本的情形。
心念微动,便上前坐在了她身旁:“今儿可休息好了?”
聂柔嗔他一眼:“郎君有话直说便是。”
二人默契地将昨夜的事揭过不谈,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纤纤玉指拨弄算盘的手不停,周家的产业里只有倚香居在她手上,倒也经营得风生水起。
周郁川抬手将她的算盘夺了,把人箍在怀里:“陛下明儿要宴请百官,你随为夫一块儿入宫,带上半夏和白芷二人。”
这二人近日都被聂柔派去查看庄子去了,为的便是把倚香居用的材料都把一道关。
“知晓了,郎君放开,妾身还有两笔就算完了。”聂柔被他箍得不舒坦,横了他一眼,眸子里风情万种,叫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周郁川低头在她柔嫩的香腮上亲了一口,怀中美人偏头想躲,殊不知越挣扎越惹火。
粗粝的大掌撕了纱裙,掐着她的腰将人放在桌子上。
“夫人甚美,惹得为夫情难自禁。”周郁川嗓音低哑,说起情话来叫人忍不住脸红心跳。
聂柔别过脸瞧见屋子外头似有纤细人影,抬手勾住了周郁川的腰带:“郎君今日与别的美人把臂同游时,说话也这般动听?”
“小醋坛子,那只是个妹妹,当亲人一般。”周郁川哪里见过她这般主动撩人的模样,顾不上关门便压着她的一双藕臂,把人推倒在桌子上。
内院等闲不会有人进来,唯有此时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屋外的叶轻眉再也听不下去,眸底闪过一丝阴狠。
什么妹妹,什么亲人,她要做他的妻!
看来那人说的计划,她可以应下了……
被折腾了一夜的聂柔,翌日上马车时腿都还在打颤,周郁川摸着鼻子,心虚地扶着她的后腰。
在宫宴上,皇帝对周郁川大加赞赏,聂柔这才知道南疆一战有多凶险,她的夫君在那里被人围了十日不吃不喝,才想到了法子突围。
从二品的征南将军,是他拿命换来的。
在皇帝眼里,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一回来就双手将虎符奉上。
“做什么这样看着为夫?”周郁川的心思本就不在宴上,注意到身旁的小女人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有些好笑地发问道。
“郎君是个英雄。”聂柔低低地在他耳边赞道。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畔,像一把小羽毛轻拂而过,周郁川心弦微动。
“周夫人和周将军感情真好。”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原来是坐在对面的贺成彦带着方君霓走了过来,二人手里皆端着酒。
方君霓正嫉妒地望着和周郁川同坐一席的聂柔。
这个女人真是好命,两辈子都是正妻之位。
不许她,即便怀了贺成彦的孩子,即便把聂琳琅药倒了不能赴宴,她还是不能名正言顺地坐在贺成彦身旁。
当初信誓旦旦说要给她应得的位份的那个男人,连姨娘之位都没给她。
不过很快聂柔就要身败名裂了,方君霓悄悄勾起嫣红的嘴角。
“姐夫,我姐姐怎么没来?”聂柔乖巧地偎在周郁川身侧,小手在案几下勾着他的掌心。
聂老夫人便在不远处,正想着过来同这位飞黄腾达的孙女婿套套近乎。
听见聂柔这话心里十分满意,贺家的乌糟事她听聂琳琅说了不少,难得聂柔还能想着帮她姐姐说话。
贺成彦面露几分尴尬道:“出门前有些不舒坦,便没跟着来。”
聂柔有些讶异:“长姐的身子一向康健,怎会这么巧病倒了?”
贺成彦也觉得巧,他一直觉得方君霓是个光明磊落的女子,聂柔一提他不由得多想了些。
难道是方君霓干的?
方君霓对上男人犹疑不定的目光,心中恼恨聂柔离间他们。
“夫人她只是临出门前吃坏了东西罢了,不是什么大事。”
方君霓一解释,贺成彦才把目光收了回去。
“方将军恐怕不知道,京城里的贵女们赴宴前都不会乱吃东西的,为防宴上失礼。”聂柔自是不信她的说辞,呷了一口茶水道。
世家的规矩重得很,可不是方君霓这没人教养的孤女所能知晓的。
“周夫人听着对我们贺家的事儿很感兴趣啊。”方君霓见她一而再地挑她话里的漏洞,也冷了脸色道。
“方将军慎言,我夫人关心她嫡亲的姐姐并没有什么不妥,倒是方将军怎么对贺家的事这么清楚。”周郁川见方君霓一身煞气地瞪着聂柔,不动声色地将小娇妻拢了拢。
方君霓怀孕的消息一直瞒得很紧,再加上如今小腹不显,外人都只当她和贺成彦之间是将才惺惺相惜的关系。
方君霓脸色陡然难看起来,有些怨怼地看了贺成彦一眼。
贺成彦有些不耐地敬了周郁川一杯,便拉着方君霓走了。
方才皇帝当众把虎符还给周郁川,就是在敲打他贺家。
但是贺家军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是他贺家满门荣耀的来源,他怎么可能会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