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叶轻眉腾地站起来。
那个沽酒女,她怎么敢!
竟然让表哥请封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做世子,简直……简直就是强盗!
凭一副皮囊便要盗取表哥多年蛰伏和经营所得的荣华富贵!
待叶轻眉怒气冲冲地离开后,蕊珠公主才转了转手中的茶盏:“娘娘何不告诉她,那孩子就是周郁川亲生的儿子呢?”
顾雨嘉佯作诧异道:“贵妃在说什么?本宫可不知道那孩子的来历,难道她不是那沽酒女所生?”
蕊珠公主的眸中闪过一丝犹疑,她的暗探说顾皇后曾和周郁川的先夫人交好,难道她连周夫人是否怀孕都不知情么?
亦或是,那孩子果真是沽酒女和先夫的孩子?
不,她的暗探都是万里挑一的好手,这个消息不会错的。
“妾身不过是随口一猜罢了,许是猜错了。”蕊珠端起茶盏,啜饮一口。
顾雨嘉的眸色深了深:“贵妃往后还是不要胡乱猜测的好,免得惹人误会。”
“妾身谨记。”蕊珠留下一句话,便也离开了坤宁宫。
顾雨嘉把玩着手中一串价值不菲的翡翠玉珠,将桌上薄薄的信纸递给身边的婢女:“给那位柔夫人去个信,就说有人惦记她的美色了,叫她当心些。”
而这厢聂柔已经换了一身轻便的襦裙,戴上幕篱,牵着聂诚的手出门游玩。
“柔夫人,侯爷还没从宫里回来,您看是不是等他回来了再出去?”周伯有些犹豫着提醒道。
聂诚期待地看着聂柔,他正是好热闹的年纪,哪里坐得住?
“无妨,我带上苍北就是了。”
抱着剑立在一旁的苍北有些不赞同:“属下擅长的可不是武艺,恐怕无法护夫人周全……”
“但我若出事了,你有最快的办法让侯爷知晓,不是么?”聂柔勾了勾唇道,这位可是周郁川手下的斥候之长,她可是放心得很。
苍北还是头一次被人这般认可,心下微微一动。
他们的主子素来冷情冷面,对他们只有罚的份儿,何谈夸奖?
“属下定不辱命。”
于是母子二人便带着侍卫浩浩荡荡地出门了。
御街华灯初上,专门卖花灯的小贩一个接一个出来,红彤彤的花灯映得御街上一派暖融融的热闹景象。
抱着剑的苍北跟在二人身后,不时有人向他禀报方圆三里的动静。
“端亲王的人在前方百米的酒楼里。”一个暗探发现楚琦的踪迹,犹豫着报了上来。
虽然柔夫人貌美,但到底带着个孩子,想来那好色的端亲王不会这般枉顾人伦……
但以防万一,他还是报了上来。
“怎么了,难道这附近还有危险不成?”聂柔和聂诚一人一串糖葫芦吃得正欢,瞧见苍北冷了脸色,不由得问道。
“夫人还是先回避一下比较好……”毕竟若是对上端亲王府,对于他们的主子来说也是件麻烦事。
只是他话音刚落,人群中就炸开一团白烟。
“保护夫人!”苍北一声令下,便有侍卫迅速地朝聂柔围拢过去”。
聂柔见白雾中有黑影冲来,连忙一把将聂诚推给苍北:“保护小公子!”
待白烟散去,她人却不见了踪影。
“好大的胆子,连永夜侯的家眷也敢动。”聂柔被人捂着口鼻抗到一个幽深的庭院中,坐在灯下喝茶的赫然正是那个臭名昭著的端亲王。
但她现在是叶柔,不是聂柔,低贱的沽酒女不该认识这样的贵人。
“嗤,什么家眷?妾么,不就是个物件儿。”楚琦笑了笑,如一条鬣狗露出他的爪牙。
聂柔强忍心下的忐忑,绽开笑靥道:“可这个玩意儿养大了永夜侯先夫人的遗腹子。”
“虽不知您是什么身份的贵人,但永夜侯的霉头,连皇帝都不敢轻易触碰。”
“您能大得过皇帝去?”
提起皇位,楚琦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了起来。
若不是这个半路插一脚的永夜侯,那皇位本该落入他手中!
“那真是不凑巧了,本王和永夜侯有不共戴天之仇,便由你来替他偿还吧!”
聂柔看着他扔下茶盏,一步一步向她走来,随手将华贵的外袍扯下,丢在地上。
如果不是那张脸不够俊俏,聂柔说不定还真会被他这霸总的动作帅到。
“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夫人拿下他。”
话音刚落,两个黑衣暗卫便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摁住了嚣张不已的楚琦。
“暗云骑!”楚琦眉眼一冷,眸中闪过惊恐,“周郁川他……上交的是假的暗云骑兵符?”
聂柔嗤了一声:“你见过哪只老虎会自己拔掉自己的爪子么?”
周郁川把暗云骑的兵符上交给皇帝不假,但以他的城府,不可能只有那一支兵马。
当初他说要带她回京,她便开口要了几个人保护自己和儿子。
京城里的蛇虫鼠蚁太多,她不得不防。
“好啊,周家犯的可是欺君之罪!”楚琦狞笑一声,“我那个四弟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若被他发现此事……”
“他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