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没问题的么?”聂柔黑着脸看向周郁川。
他们二人早便商议好,待局势稳定后再要孩子,所以一直用特殊的香料避孕。
没想到还是阴错阳差有孕了。
“夫人莫气……”周郁川连忙伸手将人搂住,省得她动作太大伤着孩子和她自己。
听到太医的诊断,他先是大感意外,而后是一阵难以自控的欣喜和激动。
这辈子有聂诚一个儿子已然满足,没想到他念念叨叨的,上天竟然又赐了个孩儿给他。
想起聂柔怀着聂诚的时候,一言不合就大着肚子跑了,他就一阵后怕。
“夫人别怕,如今虽然局势不甚稳定,为夫也有能耐护住你和孩子……”
周郁川忍不住将聂柔的小手攥了攥:“不许乱跑,好不好?”
一贯杀伐果断的男人,此刻像一只讨食的大狗,小心翼翼地看她眉眼高低。
聂柔伸手抚了抚小腹,里面装着一个和聂诚一样可人疼的小包子,心里不由得一阵柔软。
也许它比它的哥哥幸运些,从怀胎到呱呱坠地,都会有双亲的陪伴。
想着想着,她突然觉得特别对不起聂诚,若是她当初没有离开京都,聂诚是不是也会有一个爹爹伴他成长?
“别哭别哭……”
“怎么哭起来了……”
周郁川见她好端端地落下泪来,慌得手足无措。
花问写着安胎的方子,见怪不怪道:“孕妇都是这样的,容易多思多想。”
周郁川突然觉得这个太医冷漠极了,他的柔儿都哭成那样了,他竟然还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滚出去,柔妃的肚子若有个好歹,朕诛你九族!”
花问:……
聂柔哭得打起了嗝儿,还不忘吩咐道:“此事……嗝……莫要声张……”
周郁川虎着脸:“听见没有?传出去了朕饶不了你!”
花问:……行,我走还不成?
周郁川抱着媳妇儿安慰了半晌,才回过味儿来她可能是想聂诚了。
“朕叫他回来一趟,瞧瞧你吧。”
周郁川叹了口气,这个孩子懂事得过分,连他想起来都每每觉得亏欠。
聂柔用帕子抹了抹泪道:“不成,臣妾怕看顾不过来,反而把他拉入危险的境地……”
“去信一封便是……”
“他会不会觉得爹娘有了弟弟妹妹就不要他了?”
聂柔哭得梨花带雨,把周郁川的心都哭碎了:“别多想,诚儿不是那般小心眼儿的……”
其实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儿子爱吃醋的性子是随他,随了个十成十。
“拿纸笔来……我我要给诚儿写信……”聂柔从周郁川怀里爬起来,吩咐丹桂拿笔墨来。
“明儿再写明儿再写,哭得都看不见字儿了……”周郁川把人一捞,赶紧劝住了。
门外的贺婉听到里头的动静,有些不满:“父王又将母妃弄哭了?”
跟着她的马嬷嬷老脸一红:“看来柔妃娘娘忙着呢,咱们自己回去搓圆子吃吧。”
到底只是五六岁的孩子,又早早地和婢子们单独居住,听到今晚依旧可以搓圆子玩儿,便兴高采烈地由乳母护送着回了霞月宫。
自那日周郁川说要让明镜堂彻查赫连青玥中毒的事情后,王庭诸人却并没有看见他有什么动作。
连慕容怜儿都渐渐开始出门走动了。
赫连青玥报复不了她,便只能拿她最看重的婢女小檀出气。
小檀出门取东西,十日里总有七八日是带着伤回来的。
“娘娘您看到了吗,慕容家式微,连带着奴婢也要被他们欺负。”小檀用牙齿咬着绷带,自己给摔伤的手腕上药包扎。
慕容怜儿羞愧不已,她是慕容家的娘子,却连一个小檀都护不住。
反观聂柔,即便她身份低贱又失宠了,赫连青玥也不敢轻易发落她身边的婢女。
“如果不除去那些骑在您头上的人,咱们永远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慕容怜儿穿着素白的纱衣,身影单薄地倚靠在窗前:“你让我好好想想……”
小檀站在她的身后,将另一只完好的手搭在她肩头:
“您还记得那日贵妃中毒,赫连家的奴婢是如何对王上和柔妃大呼小叫的吗?”
“赫连家和新主,本就不和。”
“咱们只需要加以利用,让他们互生嫌隙,得益的就是咱们呐……”
慕容怜儿犹疑的目光逐渐坚定:“她已经吃了一次亏,我们要更谨慎才行……”
小檀好不容易说服了慕容怜儿,从露华宫出来,却被长孙玉虚拦住了去路。
“我没想到,父亲这般不信任我,连王庭里多了个暗桩都不让我知道。”
日光下的美人容色清冷,命嬷嬷拦住了她的去路。
“奴婢不明白玉妃娘娘在说什么。”小檀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长孙玉虚淡漠地打量她,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你最好一击即中,否则牵连了长孙家,我会叫你生不如死。”
小檀见她并没有阻止自己的打算,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族长说这事肮脏,不必叫您知道。但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