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当公玉谨是个小屁孩。就算长得好看,没想过收为己用。
后来发现公玉谨人虽小,气质内涵迥异旁人,邢峰还格外听从自己这外甥的话,她便动了心思。
对自己有利的人,当然要拉拢过来。
她现在处境太危险了,或许比俞婶儿还危险。所以,必须抓紧身边漂浮的每一根稻草!
无奈种出红果实的几率太低了。这么久,才把林莹莹的忠心拉到二十,好感度变成负八十。
绞出湿抹布,擦桌子凳子腿的灰,头顶飘下一张纸。她捡起来随意看了看,原来是公玉谨练习的大字。
一个个标准的方块楷书,整整齐齐,铁画银钩,可以拿去当字帖了。
正佩服对方的自律性和上进心,头顶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你识字?”
林思泠猝不及防,吓得一哆嗦。
将纸张放回桌面,转头抱怨淡淡看着她的公玉谨:“你走路咋不带声响啊,吓死人不偿命么?”
她又没偷看,正大光明,理直气壮。
公玉谨……
她继续卖力擦家具。公玉谨在旁边看看湿漉漉的房间,从书架上抽出本书,默默又走出去了。
林思泠收拾好卧室,又去厨房刷洗脏碗盘。给钱的活儿,做得特别认真仔细。
她如此努力,搞得旁观的公玉谨不太自信了。觉得自己一点小钱,买个孩子当下人使唤,是否过分了?
他以前没用过这么小的下人。如同林思泠这般大的,都是他的玩伴。
等林思泠面带疲乏出来,打算跟他告辞,公玉谨脑子一根弦突然搭错了。
“林思泠,你是不是想识字?我可以教你!”
这句话,说完便后悔了。
可看着林思泠骤然亮晶晶起来的眼神,又无法改口。
林思泠确实高兴啊——
送上门将她识字能力过明路的借口!
不需要对方教的多么认真,只要教就行,后期她可以说自己天资优秀。
公玉谨踌躇片刻:“申时过来,我教你一个时辰。”
他身体不好,需要多休息,每日只有申时有空闲。
林思泠压抑住兴奋:“公玉哥哥,你愿意教我,我帮你收拾屋子不收钱!”
她存款近三百文,以后会更多,公玉谨给的几十文工钱,并不急需。
公玉谨板着脸:“那倒不必。”
林思泠笑着挥挥手,离开邢家。
不必更好,没人嫌钱多。
回到家中,林莹莹交绣活去了。她查看种植盆,竟然又收获一颗红果实!
吃下后,林莹莹的忠诚度拉到30,好感变为负70。正自高兴,忽然听到院子里人声鼎沸,似乎出了什么大事?
她急忙走出去。
只见一乘小轿停在大杂院门外,一位青衣妇人带着个垂髫小丫头,款款而入。
这一看就是有钱人家,不知道做什么来了。
院子里一群吃了上顿愁下顿的租户,秉执吃瓜精神,纷纷丢开手里的活儿,跑出来看热闹。
林思泠瞅俞婶儿也杂在人群中,知道平日里这婶子消息灵通,便凑了过去。
果然,打声招呼后得知事情原委。
原来,那青衣妇人一行是王大丫的婆家人。不知发生什么事,没到两个月呢,对方提前登门接人了。
林思泠心里一沉。
过了会儿,王婆婆抱着孙子、王大丫的爹娘搀扶着王大丫,从屋里走出来。
王大丫穿了一身簇新的酒红色布衣,头发用木钗盘了个单髻。洗得干干净净一张脸,全无笑意。
她娘在旁边抹眼泪,她无动于衷。
经过林思泠身边时,林思泠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
“王姐姐!”
王大丫停住脚转向她,温和一笑,从身上拿出块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小手帕,双手托着递给她。
“泠妹妹,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条手帕,没有用过……送给你做个念想吧!”
林思泠眼眶一热,把手帕接过来。
看着眼前身量尚未长成的小女孩,她们还没来得及相知相熟、成为真正意义的手帕交呢,对方就要成为别人家媳妇了。
嫁得这么匆促,不会是去冲喜的吧?
此一别,山高水阔,再难有聚首之期。
“王姐姐……你保重!”
她颤抖着声音,说出这么一句话。
王大丫眼圈同样泛红。
低下头,脚步匆匆。不等那垂髫小丫头扶她,一头钻进小轿里。
俞婶儿拍拍林思泠头顶,带点年长人特有的通透,哂笑着劝慰。
“傻丫头,你王姐姐是去享福的,哭什么呢!没见来接她的婆家人,抬着轿子?”
能用得起下人,王大丫过门,至少不会吃不饱饭。
比起很多被狠心爹娘卖去腌脏之地,甚至直接抛弃于西市做人牲的不幸孩子,好了太多!
“王家丫头命真好。”
旁边婶子唏嘘。
“听说那彭家人,四处托媒寻找八字吻合的女孩子,只有王家丫头对得上,可不是她的造化?”
“对啊!五两银子的聘礼,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