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知他之所以久久不愿离去,全是因为关怀,坚持要亲自护送她归家。
然而,心中那份难以启齿的秘密,让她犹豫不决,如何才能不失尴尬地将那两本珍贵的书籍交到卢容泽手中?
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灵斗争,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歉疚的光芒,声音柔和却带着坚定,缓缓说道:“卢大人,真是万分抱歉,这两本书,我恐怕不能借给您了。”
卢容泽闻言,英俊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错愕,显然未曾料到会有此变故。
“谢姑娘,可是有什么难处吗?”卢容泽的声音温和而关切。
谢毓婉轻轻摇头,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不,其实……实话相告,这两本书并非我的所有,而是我从他人之处借来的。”
卢容泽的眉宇间再次涌起惊讶,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感到意外。
自从与陆时桉的相遇,她的生活似乎总是交织着谎言与秘密,这一次,她不得不又一次编织起借口。
想起曾经被他扼住咽喉的恐惧,她的脸颊不禁染上了一抹绯红,语气中带着几分急迫:卢大人,我在皇上面前说了谎,许玥已经将此事禀报给了皇上,我无从辩解,只能出此下策。事情远比想象中复杂,我确实曾拥有那两本书,但在几年前不慎遗失。为了应对皇上的询问,我只好向他人暂借。
“在宫中一时冲动答应了您的请求,是我的疏忽。既然是借来的,自然应当尽快归还,以免给他人带来不便。”
卢容泽听罢,非但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满,反而以一种近乎包容的微笑回应:“谢姑娘,我理解了。您无需过于自责,是我考虑不周,应当是我向您道歉才是。”
正欲施礼以示歉意,却被谢毓婉连忙拦下。
恰在此时,尚书府的大门缓缓开启,一位气质高雅的老妇人——谢老太太,以及温婉的方颂薇出现在门口。
见到二人亲密交谈的情景,她们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看来毓婉在宫中一切安好,多亏了卢大人的照拂。正好,老身计划前往观音庙进香吃斋,不知卢大人是否愿意陪同毓婉一同前往?”
谢老太太有着在严冬时节食斋祈福的习惯,以此来保佑家宅平安,并向神明倾诉一年的喜怒哀乐。
卢容泽本想婉拒,毕竟腰间的旧伤尚未痊愈,且御史台的事务堆积如山,但他见谢老太太一片诚挚,只好面露难色,承诺回去考虑后再做决定,若成行,次日清晨即刻出发。
谢老太太慈爱的目光落在谢毓婉身上,叮嘱道:“我和你薛表姐先行一步,我们走得慢,你等卢大人考虑清楚了,再一起过来吧。”
谢毓婉自是不会违背长辈的意愿,轻声应道:“好的,祖母路上请务必小心。”
谢老太太点头,随即与方颂薇登上尚书府那辆简约而不失雅致的马车,车轮滚动,带起一阵清风。
卢容泽返回府邸,心中盘算;而谢毓婉则直接回到自己的院落,回味着一日的波折,庆幸自己能够安然无恙。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两本伪造的《青山论》收起,又悄悄打开一个隐蔽的小抽屉,从中取出真正的书籍,开始专心致志地研读。
指尖似乎还能感受到陆时桉所赠艾草的淡淡香气,她凝视着书页,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微笑。
次日,卢容泽的书信如约而至,告知他决定同往观音庙。
原来,卢容泽在整理御史台的旧档案时,偶然发现去年御史台曾参与审核观音庙的修缮提案。
作为监督百官的机构,所有参与修缮的官员都需在御史台登记。
卢容泽借此机会,不仅可以考察去年的工程状况,还特意安排了马车来接谢毓婉,让她在府中安心等待。
谢毓婉收拾了几件替换的衣物,考虑到祖母可能留宿,她总是习惯做好万全的准备。
此外,她还带上了一些常用的草药,以防万一。
只带着贴身侍女菡竹,轻装上阵。
天空湛蓝,盛京城的积雪逐渐融化,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望着天边那片厚重却渐散的云朵,于是戴上了遮阳的幕篱。
不多时,卢容泽的书童驾驭着马车前来,见到谢毓婉便笑容可掬地停稳,毕恭毕敬地为她放下踏板。
菡竹则留在府中,未随行。
车内,卢容泽正襟危坐,身边堆满了案卷,显得格外忙碌。
谢毓婉上车后,只是简单寒暄,便静静地坐在一旁。
与陆时桉的不羁相比,卢容泽的举止更为严谨,从不轻易越矩。
马车穿街过巷,很快便抵达了观音庙前。
当她跨出车门,眼前的景象令她瞬间怔住,那些与陆时桉在这里共度的时光,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清晰如昨。
“姑娘,卢大人在唤您呢。”
菡竹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拉回,只见卢容泽正以一种不解的眼神望着她。
她微微一笑,迈步走进庙内。
谢老太太早已抵达,并预定了厢房,做完早课偶遇二人,岁月在她脸上刻画的痕迹因喜悦而愈发深刻。
她故意对旁边的小和尚说:“麻烦小师傅帮我们调整一下房间,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