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毓婉心头涌起一股牵挂,自己的侍女被送来这里,她的安危始终是个未知数。
谢崇盛眼神闪过一丝躲闪,勉强解释道:“她表现得很尽职,所以我给了她些银两,让她去为自己购置些物品。”
随即,他话锋一转,又回到了正题上:“你说今天陆时桉也在那里,哥问你,他是否对你有什么不轨之举?”
谢毓婉内心猛地一紧,面对兄长关怀的眼神,她多么渴望能倾吐出关于陆时桉的一切。
然而,她深知哥哥火爆的脾气,一旦知晓真相,恐怕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她拼命摇头,乌黑的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摇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坚决。
“他……他只顾着救公主了……没对我做什么。”
她的声音细微却坚定,似乎在努力说服自己,也是为了让兄长放心。
“那就好。”
谢崇盛简短地回应,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一抹轻松浮现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
“陆时桉这人身份复杂,又善于交际,我虽然对他有几分敬佩,但也不愿意你牵扯其中。你一直被我们保护得太好,不适合和这样深不可测、心思难测的人打交道。”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目光温柔地落在妹妹身上。
“哥为什么觉得我会和他打交道?”
谢毓婉迟疑地询问,目光闪烁着好奇,却发现哥哥突然陷入了沉默,似乎这个问题他不愿多言。
要说原因,他自己也不清楚,但每当回忆起上次陆时桉提出让谢毓婉送抄书的事情时,心中那份隐隐的不安便缠绕而上。
他对陆时桉的认知仅限于坊间的零星传闻,此人行踪莫测,且似乎总能在权力的边缘游刃有余。
长安城关于陆时桉的传言飘散在大街小巷,有的说他是权臣之后,有的则言其为江湖高手。
这些传言让人难以窥探其真实面目。
“行了,别打听那些了。”
谢崇盛拍了拍她的肩膀,动作中带有兄长特有的关怀与宠溺:“既然没事,那就是最好的。笙笙,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明早醒来,一切都将是新的开始。”
谢毓婉被送到门口,夜色已深,月光如水,静静洒在她的身上。
见她情绪略显低落,谢崇盛为了逗乐妹妹,语气轻快地说道:“明天你从宫里回来,哥带你去小时候最喜欢的冰串摊,给你买最爱吃的冰串丸子,就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谢毓婉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里藏着一丝意外的温暖。
哥哥的心中,竟然还留着那份细腻,记得她年幼时每一个小心思,知道哪怕是一点点的小玩意儿,也能轻易地将忧愁化为喜悦。
然而,世事无常,谁又能预料到,次日清晨的阳光还未完全洒满庭院,谢毓婉就被突如其来的宣召匆匆召进了宫门。
这不仅是贵妃的邀约,更是一纸沉甸甸落在心间的召令。
她心里有数,贵妃召她进殿,定是为了那日在公主身旁的救助之功。
跟随在恭敬而沉默的宫女太监身后,她缓缓穿行于错综复杂的宫道之中。
如今圣上座下虽有三位贵妃,但在除去那位因越王府之事而声名鹊起的钟贵妃后,剩下的两位之中,就数萧垣的生母梁贵妃权势最大,一手遮天。
宫女轻轻挑开门帘,温婉的声音先行通报。
迈进那金碧辉煌的殿堂,谢毓婉却头也没抬,先是毕恭毕敬地对着贵妃行了一礼,跪伏于地。
她的目光无意间掠过珠光宝气的女鞋,竟意外地捕捉到了一双属于内务府男性的靴子,这在女子居所显得格外突兀。
贵妃微笑着示意她抬头。
这一抬头,才发现贵妃身旁端坐的竟是那位权倾朝野的韩公公,他正笑眯眯地望向自己,手中替贵妃轻轻揉捏着肩头,那份亲昵与地位的悬殊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寒意。
“我召你来,是因为听说你在危急时刻助了公主一臂之力,缓解了她的旧疾。”
贵妃的话语温和中透露着威严,谢毓婉连忙谦逊回应,不敢丝毫居功。
于是,她细语如丝,一五一十地描绘了昨日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特意强调自己只是遵照公主的吩咐行事,无任何值得一提的功劳。
贵妃闻言,脸上的笑容越发和煦。
“好了,六公主都跟我提过了,她平日里难得夸赞他人,可对你却是赞誉有加,让我也不由得好奇起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得到她的如此评价。今日一见,确实不凡。”
贵妃的目光转向一旁的韩跃,言语中带了几分欣赏:“真是个清雅秀丽的姑娘,就连韩公公也对你赞不绝口。”
谢毓婉心中五味杂陈,面对这样的赞誉,她唯有更加低垂下头颅。
皇家的恩宠于她而言,非但不是幸事,反而如芒在背,赞美之词越高亢,随之而来的期待与责任就越重,前行的道路也将更为崎岖。
她试图再次推辞这份不属于自己的荣耀,而贵妃见到她的谦逊与推拒,心中的喜爱之情不禁更甚,随即招手示意韩跃将早已准备妥当的礼物呈上。
“公主说,要我重重奖赏你。我还听说,皇上刚赐